江闻夕:“依下官来看,妙音坊的小丫头们再闹也捅不破天,诸位今日也都累了,安顿好郡主府这边就各回各家吧,妙音坊那边的事情明日再解决也不迟。”
他站在恒亲王旁边,说的冠冕堂皇,实则就盼着对方点头后马上回家睡觉了。
“江提刑,今夜可不是该安心的时候,非但不能松闲,还要多派些入手在街坊间巡查,免得有心怀不轨的歹人继续作乱。”白景辰抬手在他肩头拍了拍,“那就有劳江提刑了,等处理完这桩案子,本王自会向陛下言明江大人的功劳。”
江闻夕:“……”
他就知道恒亲王没安什么好心,拍自己肩头的那一下,哪是什么鼓励,分明是又要给自己挖坑了。
官高一级压死人,哪怕提刑司并不归瑞京府所管,他还是不得不咽下这个哑巴亏。
“王爷!各位大人!妙音坊有人从窗户上摔下来了。”
几人正说话的功夫,又有人匆匆来报,江闻夕眉目一凛,忍不住开口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只是摔了个窗,至于如此慌张吗?”
他这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前来禀报——妙音坊出人命了。
白景辰问道:“妙音坊的刀具都被收走了,怎么还会出人命。外面守着差役,难道还能有歹人闯入其中吗?”
手下人却道:“我们的人并未瞧见什么歹人,是那些小丫头在互相残杀。”
众人皆是一愣。
步安良问:“具体是什么时候的出了这种事情?”
手下人答道:“半个时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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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箜篌回到自己房中,平生第一次寒了心,她哭了很久,听到外面那些人分了晚上的餐食,根本没有考虑她,就像她们说的那样——她是不合群的,很可能身上带了蛊虫,所以用不着她来分饭了。
还记得那日妙音坊被封时,不符合案子年纪的女子被接走了,只剩下这些只有六七八岁的小丫头。
她是这里稍大一点的,平日都会多照顾她们一些,因此,在第一次差役来发放餐食时,那些小丫头都不敢上来搭话,只有她主动站了出来,为她们撑起点儿胆量与勇气,安抚着众人情绪。
现在……
听到外面的丫头们甚至连饭都没给她留,箜篌心里便一直发着苦。
还记得当年坊主特别教导她,怕她带头去欺凌别的姑娘,怕她性格太嚣张去排挤那些性格柔弱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