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后来长大了,表哥也会想方设法地找一些乐趣,春猎的兔子、酒楼的佳酿、佛寺的小猫、夜幕的铁花……他总有办法让自己开心,在王府时总也不枯燥。
温宛意回想着,听到身旁的表哥呼吸清浅,甚至还能感受到他吐息间的醉出的酒香,这是宫中最上乘的佳酿,给足了后劲儿,但哪怕整晚畅饮,醒后也不会伤身。
她正这样想着,突然又听到身旁的人倏地呼吸一滞,紧接着便是一个起身,撑着身子睁开眼:“几时了?”
温宛意早有预料地回他:“天没亮,不上朝,睡吧。”
“好。”白景辰缓缓卸去力气,正要躺下,随即一惊,扭头道,“表妹怎在这里?”
温宛意淡淡道:“表哥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谁的屋里。”
“我怎么来合至殿了?”白景辰茫然地环顾四下,整个人仿佛惊着了一样,他扶着额头努力回想了片刻,又试着问她,“表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过分的事情?”温宛意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也看着他眼眸,“表哥说的‘过分事情’是指什么?何为过分,做到什么程度才算过分。”
白景辰的心瞬间凉了一片,隐约意识到自己怕是唐突了表妹。
一想到这里,他最后一点儿醉意也被吓醒了,当即正色起身,仔仔细细地把表妹瞧了一遍,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在她颈项边扫了几眼,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红痕。
温宛意倒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疑的痕迹,但目前看表哥这心虚的反应,倒是挺可疑的。
温宛意犹豫片刻,问他:“表哥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景辰想不起丝毫发生的事情,他喉结上下一动,唇不自然地一抿,百般煎熬中,终于觉察出了自己的口干舌燥。
“表妹你说吧,表哥认错,由着你处置。”白景辰虽然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唐突的举动,但认错的态度十分恳切,他小心地瞧着她,把双手都递给她,一副“任由你欺负回来”的坦然。
他还猜,她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果然,温宛意哪里能告诉他,她之前便觉得很尴尬了,这时候被表哥目不转睛地盯着,等没有颜面开口去说。
“不是什么大事,我不和醉鬼一般见识。”温宛意只能罢休,闷声闷气地转身,给他留下一句“睡了”便不理人了。
白景辰意意思思地挨近她,下巴枕在她身上,低声道:“表哥真的很过分吗?”
“不过分,不怪表哥。”温宛意知道他醒了,终于想起了自己眼畔还红着,哪里还敢让他察觉,她刻意躲避他的视线,也压低了声音,“表哥,还是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