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高招,白景辰回味着自己方才的言行举止,不由得出一个结论——他好像在表妹面前总是容易使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昏招,幼稚无聊到了极致,事后的每次回想,他都恨不得回到过去把自己掐死。
“完了。”白景辰懊悔地掐了掐自己手心,“栽跟头了。”
他在表妹那里总是要犯点儿小毛病,从小到大,这方面真的一点儿都改不了。小时候为了让表妹高兴,上房抓猫、上树抓鸟、下河摸鱼无所不为,有些时候他明知道被表妹使唤了,但也乐在其中,甚至还觉得自己做的不够那么好……
步安良:“什么栽跟头?”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你我宦海浮沉,总有栽跟头的时候。”
阳光正好,翰林学士邓文郁与友人出了王府外。
无人知晓,他这位友人——就是东宫曾经的谋士,穆睿。
“贤弟,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穆睿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宽怀大度,甚至愿意在恒亲王面前引荐自己,当即羞愧不已,“你我政见立场不同,在我失势后你还愿称我一声义兄拉我一把,实在是叫我这个做兄长的愧悔无地。”
“义兄,落井下石的小人行径,我虽样样不如你,但也不该趁你受挫时欺负你,不是吗?”邓文郁是个嘴碎加心软的性子,这倒是头一次说了些沉稳有度的话,“太子有眼无珠,留不住义兄是他没本事,义兄这段时间也委屈了,日后你我兄弟就跟着恒亲王吧,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匡扶正道。”
经他一点拨,穆睿猛地想到自己前不久的所作所为——在东宫时,他这个做“义兄”的竟然为了给太子筹谋,意图出卖过邓文郁,简直忒不是人了!
一刹那功夫,穆睿感动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几巴掌。
“是义兄糊涂,对不住你!”穆睿抬袖抹泪,随即作揖行礼,“贤弟,请受义兄一拜。”
“哎呦!”邓文郁脸色一白,连忙扶他,“义兄万万使不得啊。”
穆睿落落大方地和他坦言:“义兄气量不如你,德行亦不如你,还请受下这一拜,否则我这心中常常有愧。”
“人人皆有私心密事,这也是人之常情,义兄切莫妄自菲薄。”邓文郁拉住他的手,恳切道,“如今你我义兄义弟能共奉一主,何尝不是上天眷顾?让你我有机会重归于好,今后也能互相搀扶共进,还请义兄放下心中的愧怍,日后——只往前看。”
“好,好好。”穆睿重重地点头,“我们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