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倒逼步星然送上门来,这才是唯一能找到人的办法。
会吗?
步安良埋首在臂间,趴在桌上,像是整个人都难受得蜷缩了起来。
“就算这个妹妹是假的,但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是真,你这个做哥哥的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步兄,说句实在的,那日我与邓文郁深夜遇到你去为胞妹买吃的,心中都是十分感慨的,试问天底下的兄长,谁能做到你这般用心?”穆睿站在门边,也感受到了步安良的失望与低落,“穆某说话不中听,还望步兄勿怪,如果今日她不来,你确实没有必要难过了,就当妹妹死在了天花时疫里吧。”
步安良堂堂七尺男儿,哭得不能自抑:“七岁,她从七岁便取代了我的妹妹,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间……我从未想过她是假的,如兄如父地拉扯她长大,时至今日真相大白,也不期望别的了,只希望她就算要走,也能见见我,把话说清了,让我知道她还安好,就足矣。”
外面打斗声渐渐少了,穆睿看向左沁,左沁目光中也有些低落。
——若那个假妹妹不来,那步安良这么多年的感情还真是一场笑话,一腔赤诚捂不热冷心冷情的暗司女子,真是被伤了个彻底。
过了很久后,丽人阁没了任何声响,屋内几人也变得死一样缄默。
像是尘埃落地了。
“步兄。”
“节哀。”
“我知道的,暗司的人不能在人前以真实身份露面,她不见我也是应该的。”药效愈演愈烈,步安良踉跄扶桌站起身,自嘲道,“更何况她走之前,也得知我对她起了见不得人的心思,怕是也吓坏了吧。而我那时候根本没有怀疑过她身份,却还会有那种罔顾伦常的想法,确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整个人像是被扎了个千疮百孔,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走去时,像是刚摔碎又拼凑起来的瓷人,左沁和穆睿都没敢扶他一把,生怕外人一碰,这个人就要碎一地了。
“步兄,别怕,一切都过去了,就当黄粱一梦,如今该清醒了。”穆睿若有所思地离开门这边,把路让出来,同时意意思思地劝了几句,“凡事往好处想,毕竟她不是你的亲妹妹,就算不得罔顾人伦,你的情意不该被唾弃,日后就算相见,也有挽回余地。”
左沁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突然改口的穆睿一眼,随意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不会见我了,永远都不会了。”
步安良摇摇头,虚软无力地推门——
门外,“步星然”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步安良推门而出的瞬间就险些栽倒,而她抬手扶住对方,神色通透冷静地低头唤了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