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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积雪,路并不好走。颠簸中来回撞荡,两人也渐渐有些发疼。能疼是好事,说明药性已经在慢慢退却了。长孙蛮龇牙咧嘴地甩甩手,腕上青紫的淤痕触目惊心。魏山扶趴在木桶缝前,虚起眼仔细看了看:“应该是进衡山了。”
长孙蛮指了指桶外,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一会儿我引他们过来。你能干掉几个?”
魏山扶长于魏太尉膝下,虽然年纪尚小,但近几年习了些拳脚功夫,很是不俗。平日里连长孙蛮见着他,也得斟酌一番,再不敢像幼时胡闹。
魏山扶想了想,“最多三个。他们力气比我大,只能依凭巧劲获胜。迷药的药性还没过完,我坚持不了多久。”
长孙蛮细细回忆了一遍人数,点头:“三个应该够了。他们人多肯定会引起我爹怀疑,而且说不定附近就有我爹的人。动静一大……”木桶突然被人抬起,长孙蛮吓得连忙背过手。魏山扶握紧了拳头,就等着盖子一开揍人脸上。
奈何事与愿违,魏山扶虎虎生威的一拳头,只扫到了来人头发丝。长孙蛮看直了眼,实在不愿相信自己这么些年居然会对这货认怂。
“……你认真的?”
“你行你上啊!”
长孙蛮惊呼:“你不行你早说啊!!”
魏山扶比她更大声:“谁说我不行???”
捧着盖子心有余悸的陈媪:……。
陈媪咳嗽一声,扶着桶沿踮起脚,兜头黑袍下,好歹是露出了一个脑袋。她恶声恶气地恐吓道:“不知死活的贱蹄子!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来人,再给他们下点迷药!”
驾车壮汉站在一旁,颇为拘谨。两列刚刚赶来的黑衣人,正是分布在长安各处的毕家部曲。他们实在不愿相信,毕兰因大动干戈就是为了俩孩子。
长孙蛮闻言怒叫:“再下迷药我跟你同归于尽!”
陈媪大怒:“把她的手脚都绑了!再下三倍迷药!”
黑衣人头子很有些不满。他扔下一大堆破事赶过来,不是为了接下更糟心的破事。遂站在一旁没动,直截了当道:“我们可没有那些下三滥的玩意。”
陈媪气滞,看到长孙蛮挤眉弄眼的样子,更是烦心。她让壮汉把两人抱出来,指着魏山扶说道:“姑娘吩咐了,把这个送往并州,交给家主处置。”她又指向长孙蛮,恶狠狠道:“至于这个,扔下山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