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防备,心里的想法便越多。

——不能让绵绵偷听到我要和洛洛修复关系的想法,也不能让她从我心里知道朝堂的走向。

——解语花现在是解语花,嫁人之后就是别人的解语花,她可以帮我对付和攻略别人,也能反过来伤害我,还是得防着点。

江绵绵捧茶杯的手颤了颤,白皙漂亮的脸上闪过惊愕和无奈。

她从未想过对付父亲。

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父亲一边依赖她,一边防备她,两人的关系非常微妙。

江绵绵知道父亲嫌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可是!

他竟然生出了和江洛修复关系的恐怖想法!

江绵绵越想越生气,江侍郎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到。

“绵绵,你听到什么了?”江侍郎皮笑肉不笑的问。

江绵绵这些年随父亲东奔西跑,什么阴谋手段没见过,很快淡定如初:

“啊?父亲您说什么我没听清。”她演技爆棚,“我方才在想,三皇子将弟弟抓进皇城司为何现在还不放出来。”

父亲只爱姨娘,对他们不咸不淡,对弟弟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江洛没有成为状元郎,事情不是这样的!

“原来想的是这件事。”江侍郎慢条斯理的喝一杯茶,“皇城司上上下下为父已经打点好了,含儿在里面不会吃苦。”

他顿了下。

“你去打听打听洛洛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准备一匹高头大马。”江侍郎想到江洛给他争脸面,整个人容光焕发,“我儿打马过街时,定要骑最高最温顺的高头大马,风风光光的让人,游览长安街!”

骑马游街是状元郎独有的最高殊荣,江侍郎回想当初他看到一同科考之人跨马游街时的场景,嫉妒又羡慕。

他没做到的江洛做到了,江侍郎心中遗憾得以补全,心中对江洛一阵狂夸。

——洛洛,为父的好大儿!

——江含要是有洛洛一根脚指头的天赋和努力就好了,这个败家子!

——绵绵可惜绵绵是女郎,心胸和眼界受局限,成天想着宅斗,宫斗,嫁给王孙贵胄

——明明有读心天赋,却囿于方寸之间,实在是难成大器,成天小女娘们争奇斗艳,勾心斗角,白白浪费了老天赏饭吃的本事。

江绵绵涨红,又气又怒,她咬牙行礼告退。

“小姐。”奴婢不小心撞到江绵绵,连连道歉。

“啪啪啪——”

盛怒之下的江绵绵左右开弓,给奴婢两耳光泄气,趾高气昂的离开。

江含是她亲弟弟,父亲不上心她这个做阿姊的绝对不会放弃他。

想着,她走过抄手游廊,通过月亮门来到后院,进入母亲的屋子。

“父亲好偏心,江洛不就是考了个状元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绵绵趴在母亲的膝盖上,“我若是男儿,定也是能文能武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