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苏南才会完全没在意,一个少年游民饿的睡不着觉,一路跟着邬赫离一家来到客栈门外,这太正常了。但是,在他看到少年的那一刻却是起了疑心,因为这人根本不是游民——游民不是你穿上一件破衣服就可以假扮的,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绝望气息,一般人模仿不来。
一个滩里人,就算不睡懒觉,大清早的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做啥会跟着一个游民跑到这里来?而且……
“你怎知我们要去垅南?”阿苏南步步紧逼,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少年,刚才他和邬赫离可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垅南寨。
“那个啊,”少年被他盯的有点不自在,不停地眨着眼睛,好在他也是个直脾气,干脆把阿妈的交待抛在脑后,一五一十全都讲了出来,成与不成,但凭运气,“哎,我都讲了罢,其实是我阿妈在营地做事,她讲说有个阿叔找到个好差事,但是不巧他家伢崽病了,你们少一个脚力,让我跟过来碰碰运气。”
少年讲的合情合理,看他神态也不似作伪,阿苏南觉得大概真是自己多心了,又想起在码头上被游民们团团围住的情形,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于是问:“你叫啥名字?多大年纪?”
“泯原棱,十六……嗯,马上就十六了。”
“你阿妈在游民营地做事?”
“嗯,她在滩外坡上的营地给游民烧饭。”
泯原是大姓,阿苏南就认识好几个姓泯原的,其中印像最深的当数灭绝师太泯原风凌。
阿苏南想了想,就当是给灭绝师太一个面子吧,虽然这两人多半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处去:“这样吧,既然你家在滩里,只要你能在两个钟点以内找到一个有名望的保人作保,我就雇你去垅南。不过先说好,这一去就是八|九百里地,若你中途干不了,就只能独个儿回来,我们是不会给你回程路资的。”
泯原棱一声欢呼,连声说“干的了,干的了”,跟阿苏南行过礼,转过身奔出院门,找保人去了。
看着少年雀跃不已的背影阿苏南微微一笑,视线落回到伢崽身上,眉头又一次皱起——小孩子浑身滚烫,却呼吸平稳,面色也很平和,象是正处于酣睡之中……这个,太不正常了。
这些年阿苏南在医术和药草上很是花了一些功夫,早已经发现巫夷现有的医学手段非常落后,完全不象是发展了上万年的样子。好在他现在已经可以比较纯熟的运用魂力,虽然因为找不到训练方法,目前他所知的魂力用途仅只限于扫清周遭瘴邪和探查身体内部,不过,结合学到的医术,用到诊病治病上面倒是颇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