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时光飞逝如电,这已经是发现新安坝子的第四个年头,首批迁居户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三个收获季。今年的新迁户过万,总共迁入两万六千人,整个新安坝子现有五万八千人,百分之六十在新街,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全都在新街周围“十里步行圈”以内。
至此,前巫夷超过八成的游民得到安置,重新开始了居有定所的安定生活,也让大大小小的街子不再被游民问题压到喘不过气。不过,无论是新安还是前巫夷仍然面临非常严峻的人口问题,因为游民之后就该是各处的贫民了,这些人接近赤贫处于破产的边缘,却极端抗拒变化,生怕一个不慎即会落入万丈深渊,让他们迁移远比迁移游民困难得多。
而新安,最为头痛的则是性别问题,男女比率严重失调,高达七成的壮年汉子找不到媳妇。光棍太多,尤其光棍们现在还都能吃饱饭了,温饱思淫|欲,长此以往必然造成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
所以,秋祭天这天,新安的最高长官伊落司长宣布了一项重大举措:放光棍们的假,迁移司承担来回路资,让他们回老家找媳妇去……他自己即刻就要脱单了,还是应该关心一下民生疾苦不是。
当然也不是所有光棍都有此好运,一来是迁移司拿不出太多银钱,二来也是新街这边需要利用农闲时间修筑各种基础设施,人都跑光了,谁来做工?所以,这次只有八百个幸运儿,剩下的人,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明年不成还可以等后年,反正年年都会安排人返乡,不介意的话可以慢慢等。实在等不及的,鼓励自掏腰包回去,若是走一人回两人的话,迁移司另有奖励。
伊落讲话完毕就轮到阿苏南了,如今新街这边的适龄娃崽们全都做过巫力觉醒,所以今天的重头戏变成了蛊虫进阶,而且今天做进阶的是两人,除开邬赫安,还多了一个芯草阿妈。对于这位女性阿苏南也是满心敬佩的,她完全可以隐身幕后,但她却毅然站到台前,当众显示自己的“医士天赋”,就算如今阿苏南在新安的名望如日中天,民众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这也是需要极大勇气的。
蛊虫进阶安排了专人负责安保,进阶开始之后,秋祭天这天的官方活动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晚上的祭天巫舞是神庙的主场,阿苏南他们只要过来观礼即成。这两人功成身退,马不停蹄赶回家,因为婚誓就定在秋祭天的正午时分。
既然要光明正大举行婚誓,伊落和阿苏南都不打算委屈自己,两人先赶回宅子换了两身喜袍。巫夷以黑为尊,不过黑色虽显尊贵,却无论如何都跟喜庆扯不上关系,所以巫夷婚礼的主色调是紫色,正式的男子喜袍是黑紫两色,紫底黑边黑腰带,女子则是粉紫两色,粉底紫边紫饰带。两人同为男性,自然都是一身紫色长袍,袍上镶着黑色的宽滚边,上面还绣着细致的云水暗纹,取“云高水长、天长地久”之喻。
除了衣服,头上的黑发也做了修饰,先用黑丝带把长发束到脑后,再罩上特制的紫色薄绸头巾,最后再在绸巾外面压上玉冠,头巾是宽松式样,下摆完全敞开,清风拂来,绸巾微微舞动,但凡是有三分人才,看上去都会有一股子飘逸出尘的味道。
等到收拾完毕出得房来,曲英沽索明还有诺阿亚朗阿蛮一干人等看着二人都是满脸诧异,心说这两人明明穿着同样的衣袍,做啥看上去差别这般大?
诺阿小黑心里藏不住事,上下打量了阿苏南几眼,嚷嚷起来:“南仔你原来弄个漂亮啊,我以前都没有注意到……”
阿苏南对他抱以老拳:“我明明是英俊潇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