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
他猩红的舌尖忝了自己的嘴唇,她若死在自己手中,他结束了她的生命,她就会从他身体中长出来,永远侵占着他的魂灵。
这些危险的思绪令他身体又热起来。
还不说话吗?池榆。
池榆却站起身来,撩开额头上的珠帘,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向我道歉。”
这话听得他一阵怔忡,道歉,他从未道过歉,他很茫然,在这一时刻,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的他,竟显得如此口笨舌拙。
“我……”他紧紧捏着盲杖,额头上流着冷汗,继而,他面上一松,脸扭在一边,耳朵又烫又红。
“池榆……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话……”他听到他这样结结巴巴地说着,木讷又青涩。
他先前所有危险的想法都消失不见了。
在说出那句话后,他只能被池榆审判,他已经认输了。
他道歉了,池榆呢,会跟他走吗?
这时,他听到了池榆低低的笑声,清脆又欣喜,他跟着池榆不由得笑了。
他听到了池榆小跑的脚步声,咚咚咚,像踏着他的心脏,跑向他,她把她的手放到他的手心。
她的手好小。
然后,池榆片刻之间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从这间房拖了出去,丢下头冠,兴奋地说,“我们走最偏僻的小门,那里没人。”
“师尊,我们走喽,出发——”
池榆欣喜笑着,拉着他一路狂奔。
她的发带飘扬起来打在他脸上,耳边轰雷阵阵,他只觉得恍若在梦中。
……
池榆这时神色难受,嘴中发出作呕声,把晏泽宁从回忆中拉出,晏泽宁扶起池榆,缓缓拍着她的背,一手拿了个盆,池榆“哇”的一声,把肠胃放不下的酒水吐到了盆中。
“好些了吗?”晏泽宁问着。
池榆不作声,吐完后一头倒在枕头上。晏泽宁放下盆子,扯下腰间的丝巾,替池榆擦拭嘴边溢出的酒水。
“池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你前天、昨天、今天都没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