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没有说什么,可是她看得懂大家故作不经意交汇的视线里蕴含的意思,那对她而言是一种无声的羞辱。
她们亲密无间地坐在一块儿,再也没有所谓的云泥之别,但是缺失了二十多年的经历是短时间难以弥补的。哪怕现在她已经在蒋氏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也仍会经常来这里点当时的那杯咖啡,即便她依旧不喜欢。
她寥寥几句把当时自己的窘况说了出来,又笑,“我好像永远也没有办法融进这个圈子,真好……真羡慕你。”
这话从蒋悦第一次和她见面就常挂在嘴边,云菁已经有些‘脱敏’了,“没事,羡慕多了习惯了就成。”
蒋悦没想到她这么接,一时没反应过来,要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嘴边。
她早知道云菁并不吃她这套,但是人一旦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来获得利益,总会下意识地延续这种方式。
蒋悦沉默了许久,终于放弃了她的迂回方式,直言道:“扈天赐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既然你们已经封杀他了,为什么要给自己留后患?”
她能动用的关系都是蒋家给的,和扈家偶尔有联系的事情蒋顺承也是知情的,蒋悦也是后来才明白蒋顺承是乐于看到这种场面的,因为这说明他带回来的女儿是一个善良的,依恋亲情的人。
蒋顺承觉得自己正值壮年,往后的事还没个准儿,蒋悦有软肋和人性的弱点,他才会更安心。
所以蒋悦非但不能动手,还要把握好边界地去‘提拔’扈家。
云菁摩挲着下巴做出结论,“我觉得你在圈子里适应地还是蛮好的呀。”
已经成功掌握了上位者赶尽杀绝的心理了,她这哪里是想把扈天赐送回农村,这是巴不得这家子人消失在世界上。
蒋悦怔住,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捏紧杯子,大喘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最近老是做梦……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受了影响。”
她强调,“只把他们送回农村,不要再来北城就好。”
她的要求太理所当然了,云菁疑惑,“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蒋悦垂眸轻声问道:“你说,会有人能伪装天性十多年吗?”
想到梦里那个从楼上一跃而下的云菁,蒋悦稳了稳心神,“我听妈妈说,你小时候很是敏感内向,几乎从不和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