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溺水的恐惧依然追着记忆而来,迟寄进了浴缸,便再次应激地攥紧边沿,眼尾骇出一点红,警惕地盯着游判的动作。
游判打开热水,一边冲洗一边抚摸他的脊背,渐渐的,迟寄感到安全,终于放松了神经。意识一懒,人就开始发软,他下意识就要往浴缸里躺,被游判眼疾手快地捞住。
“别动,脖子上的伤口还不能沾水。”
迟寄反应过来,借着游判的手臂,重新坐直了些。
水放够了,泡沫也浮起来,游判将手伸进去。
迟寄一惊,侧身躲开,慌张地说:“我、我自己来吧。”
“我弄的,我来。”游判决心要做某件事时强势且坚决,旁人根本无法反抗。
没用毛巾,直接拿指腹沾水,顺着身上有红墨的地方慢慢摩擦。手的温度仿佛比水更高,每一次触碰,都激得迟寄呼吸加速。脸上升起一团红晕,连唇色也变得嫣红。游判眸中有水,深深地盯住迟寄的脸,嗓音仿佛也被热水烫过了,呼吸灼热:“这样摸你,也有感觉吗?”
迟寄呼吸不稳,喃喃地“恩”了一声。
游判心脏猛坠,加重了手中力道:“比起刚才吻你的时候,哪种更舒服?”
迟寄泄出一声呻吟,朝他靠近些,望着他的眼睛,将脸倒在手臂上蹭了蹭,“都舒服。”
他看似在示弱,看似被征服,实则借用氛围,又在表现自己最诱人的一面。
游判的手瞬间搂上他后腰,把人一抱,几近入怀。他没有介意对方满身的水,任由自己的衣服打湿,望着对方湿漉漉的眼睛:“那,比起别人和我,你更喜欢谁的手?”
迟寄顺势将双手搂过来,脸也贴在他的侧颈,水滴进领口,顺着身体由温变凉,“别人没这样做过,只有你,游判,只有你,你是独一无二的。”
这话能够轻易取悦一个男人,再加之他讨好的亲吻,游判心中阴霾退散,眉目隐去一些锋利,面容渐柔。
迟寄的吻没有停歇,他保持不动,由着对方辛劳,自己享受着。等对方吻累了,瘫倒在他身上喘气,他尚能游刃有余地欣赏春色。
那一把漂亮的脊线深直入腰,再往下,彻底隐没在水中。抵在水端的侧腹上,有一块遗漏的红墨,被热水晕化了,软溶溶地在皮肤上悠动。
游判眸色变深,指腹随即碾上。一抹,便净。
洗完澡出来,迟寄坐在沙发上吹头发,游判把他的药拿了过来。内服药还完好未动,他说:“白天在家没吃药?”
迟寄放下吹风,心虚地说:“忘了。”
“明天调个闹钟。”游判没有责怪,喂他吃了药,拿出纱布绷带要换外敷。
迟寄盘腿在沙发上坐得很乖,绷带一圈一圈地卸下,掀开最里层的纱布,尚未长好的伤疤盘亘在侧颈动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