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务前,他防备地落下一句:“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找到人我会亲自送他去成柏医院。”
做完这一切,温西坐在车里,顺着窗户往外看,才发现南江下雪了。
分明是严寒天气,她后背却冒起了一阵脱力般的冷汗。
温西手臂僵硬地按下窗户,朔风灌进脖颈,冻得她打了个寒战。
她伸手接住几片雪花。
冰凌凌的雪花在手中一触即化。
程肆给她织的那条围巾她一直放在车里,天一冷就会拿出来。
也是这时,她才终于明白程肆为什么会在降温那天送她围巾。
[围巾我要怎么还你?]
[不用还了。]
[为什么?]
[因为不想让你忘记我。]
不想你忘记我,所以围巾留给你,每当天气降温,而你恰好需要围巾的时候。
看到围巾。
就会第一个想起我。
一次又一次降温,一次又一次想起,围巾和我会变成你的肌肉记忆。
直至某天铭心刻骨。
这是她曾对程肆说过的话,也是程肆送她围巾那天,想对她说的话。
温西紧攥着程肆送她的围巾。
抬手按住眼睛。
“你做到了。”
温西收紧被雪浸润得潮冷的手,骨节用力到青白,微微发着颤。
真的忘不了了。
所以让她怎么能够接受。
在那个既定的结局里,她和程肆如此轻率地死别。
废弃仓库,四面透风。
雪落后,那股潮湿腐烂的灰尘味好像被风吹散了。
也有可能是程肆断掉的鼻子短暂失去了嗅觉。
他满脸是血,全身每一片皮肤疼得不像自己的,脑子却异常地感觉清晰。
他想起两年前母亲出车祸前,一家人最后那顿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