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哥儿嗦着手指:“好鸭好鸭。”
允欢选了一只很细小的笔,握着泊哥儿的爪子,念念有词的教了起来,外面的春言却忧心不已,青梅青缇不解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春言一脸造孽的表情:“姑娘自己抄书都抄不明白,可别把小公子带歪了。”
吴妈妈嘴角抽搐:“想来应该不至于,世子平日里对小公子多有教养,习惯并非一日便歪得过来的。”
春言嘀咕:“但愿如此罢。”
事实证明,果真不能早早庆幸,没多久屋内便爆发出一阵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泊哥儿笑个不停似是很开心,吴妈妈几次想进去又碍于母子二人相处甚好,不大好意思进去打扰氛围而作罢。
午时的日光与傍晚的暮色交杂,淡金色的光晕撒在了窗棂上,一片春风微动,庭院的杏花花瓣飘了满地,屋内的笑声渐渐熄了声响。
隋衡下值后便知晓了泊哥儿与允欢待了一整日,管事的矮着身子:“爷不若去与小公子和小夫人一道儿用个晚饭?听闻今日小夫人今日教小公子习了一日的字,二人相处甚是融洽。”
隋衡扬眉一讶:“当真?”
管事:“自然,小公子也乖的很,不吵不闹的。”
隋衡自是知道泊哥儿的,那孩子平日粘人的紧,惯会看人脸色,哪个要撒娇卖乖哪个要甜言蜜语,心里拿捏得当。
“不若爷移步去看一眼?小公子也有几日未与爷亲近了。”管事乘胜追击。
隋衡略一思衬便颔首,确有一些时日未与小崽子相处了,便换了衣服后往春月居而去,自昨日从宫中回来后允欢便搬出了清鹤堂,搬往隔壁的春月居,两处院子挨着极近,中间便是隋衡的书房。
春月居比清鹤堂更亮堂些,毕竟是姑娘家住的地方,总要比他古板严肃的清鹤堂要多些颜色,外面种了杏花、玉兰、绣球等,还有些果树盆栽,这些是春言叫人移进来的,说是自家姑娘最喜夏日躺在果树下乘凉了。
还未近厢房,便听到了一阵阵嬉笑声,隋衡蹙起了眉头,放轻脚步往里而去,越近嬉闹声越大,他的眉头也蹙的越紧。
守在门外的春言冷不丁见着了他,惊得站直了身体:“世子,您、您怎么来了。”,旁边的青梅青缇弯腰:“见过世子。”
隋衡的视线轻飘飘落在了春言身上,叫她如芒刺背,重若千斤,隋衡刚要抬脚往里走,便撞到了满屋子小短腿蹬得飞快的小君泊。
小团子摔了个屁股墩儿,愣愣地仰头看着隋衡,呐呐道:“爹爹。”,远处的允欢一瞬间收敛了笑意,垂着头不敢说话。
隋衡敛眉低垂眼眸瞧着泊哥儿圆白的脸蛋儿滑稽的被盖了一个小红戳儿,对着手指做错事情般看着他大气不敢出。
隋衡不辨喜怒,气势迫人,黑眸深不见底,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胡闹。”,语气缓慢而平静,但允欢隐隐觉得隋衡越平静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