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君安皱了皱眉,墨水在纸面晕开一道长长的痕迹。
“悦来酒店,别忘了赴约啊。”
宴君安盯着被墨水染得一塌糊涂的宣纸,看了许久,才终于肯抬起头来看楚阑舟。
可剑阁的窗户空空荡荡,那里还有楚阑舟的影子。
宴君安提起笔,想要将另起一页,眼前的景色又是一变。他站在剑阁后头的竹林之中,正在俯身想要挖点什么,却碰见了匆匆赶来的掌门。
掌门看着他,语气罕见地严肃:“楚阑舟死了,死在苄城,消息我派人确认过应当属实。”
宴君安见自己并未抬头,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句嗯。
掌门原先想要宽慰宴君安,见他这个淡漠的反应,颇有些讶异,但还是很快整理好异样的表情离开。
宴君安一直盯着那露出点尖端的酒看,想今日是正月初三,应当是楚阑舟的诞辰,楚阑舟想喝竹林里的酒,她同自己约定好了,会在悦来酒店等着自己,在子时同自己见面。
他看着这些竹酒,一点一点去想楚阑舟,最后终于忍不住,呕出了一口心头血。
他一直不大相信楚阑舟会死,后来他果然等到了楚阑舟的消息。
楚阑舟苏醒重现世间,还捉了念虚宗的弟子去了自己的大本营,宴君安知道消息,也只是淡淡的做了回应,但当晚便去找了楚阑舟。
再见楚阑舟之时,他看她神魂不稳,罪孽缠身,这般下去,莫说是飞升,就是天道都不可能放过她。
他同她大吵一架负气离开。
再之后
宴君安站在雪原里,看着面前的浑身是血的楚阑舟,有些惶然无措。
雪原太冷,阑舟是怕冷的,他想将她搂在怀里。
楚阑舟看着他,忽然笑了,伸手抱住了宴君安。
宴君安小心翼翼地回抱住楚阑舟,楚阑舟的体温很低,和尸体也没什么区别。
应当暖暖,宴君安手中散发柔和灵气,就想去摸她的指尖。
可他并没有碰到,尖锐地痛感从胸腔内传来,宴君安还来不及细思,就已经被楚阑舟一剑刺穿了心脏。
被捅破心脏应当是很痛的,但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是在雪里安静相拥的一对寻常夫妻。
楚阑舟抱着宴君安,手上的力道更大,将宴君安捅了个对穿,二人的血混在一起,融进雪里,压根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哪怕双方早已兵戎相见,楚阑舟却依旧用那种半带调侃的语气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