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百户正在边上小声商量着什么,见陆耀来了,齐刷刷跪下见礼。
陆耀冷冷地问:“一早叫你们打着问,问的怎么样了?”
几个人抢着答道:“回陆指挥的话,这人不大老实,怎么打都不说。”
陆耀摇头道:“你们先下去吧。”又补一句:“把他先放下来,上个脚镣。”
几个百户上去,将金九华放了下来,他便直接瘫在地上。众人将他用脚镣拴在架子上,退了下去,只留下陆耀、方维和蒋夫人站在屋子中间。
陆耀淡淡地问道:“蒋夫人,认识这是谁吗?”
蒋夫人脸色苍白,摇摇头道:“不认识。”
方维听了,便看了她一眼,笑道:“蒋夫人莫非是记性不好,这位是南京镇守太监府上的金九华,怎么在北京就不认识了。”
蒋夫人哦了一声,低声道:“原来是他。当时去高公公府上赴宴的时候,见过一面,也算点头之交吧。怎的被打成这样。”
陆耀笑了一声,拿出张纸来,朗声念道:“督公台鉴:本次过祁州,险为山匪所劫,幸不辱使命。得山药三千斤,沙参五百斤,白芷五百斤,及云片鹿茸镑制犀角若干。即刻启程复命。雪。”
蒋夫人惊异地看向他,面色阴晴不定。金九华也醒过来了,他在血污中睁开了眼睛,无力地看着众人,想要爬起来,试了试,又无力地趴下了。
陆耀将纸板在她面前晃了一下,笑道:“这封信是夫人几年前所写吧。落款这个雪,就是你的名字,郑雪娘。”
一时诸人的眼光都落在蒋夫人身上,方维看了看金九华,他也像是僵住了,一动不动,只是眼神闪了一闪。
蒋夫人沉默了一会,点点头道:“是我。当时高督公给宫里采办些急用的药材,托宏济堂办理,我便去祁州走了一趟,这里便是当时采购的类别数目。”
陆耀笑道:“那这封信,怎么会在金九华的枕头里呢?”
蒋夫人猛然抬头,样子像是吃了一大惊,连连摇头道:“我不知道,怎么会?”
陆耀道:“这封信,便是在他枕头里发现的。像是事发仓促,来不及烧,只是撕成了碎片藏在了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