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地披了一件衣裳出去了,叫道:“放着我来吧。”
方维笑道:“我都洗完了,不费劲的。”自己把几件衣服在绳子上展了展。
她见里边还有自己的衣服,跺脚道:“怎么不叫我呢,我怎么好让您给我洗衣裳呢。”
方维把盆子放回去,弯腰洗干净了手,笑道:“我不用进宫做事了,反正在家里也是闲着,我看平时你把要洗的都堆在一边,我就顺手洗掉了。”又指着厨房道:“饭我也做好了,反正是熟了,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多担待着些。”
她进了厨房,揭开锅盖,看一锅青菜鸡蛋汤面,煮的有些烂了,笑道:“很好,看着就好吃。”
方维也笑了:“我自己都看不上眼,你倒是捧场的很。”
两个人搭手盛出来,把饭吃了,方维又去收拾碗筷。卢玉贞真着了急,一手拦着笑道:“大人,你怎么……”
方维放了手,也看着她笑:“我现在是吃你的喝你的,伺候你原是应当应分的,又有什么不对。我可害怕你嫌我没用,不要我了呢。”
卢玉贞横了他一眼,“大人你少来。”自己将碗洗了,又笑道:“您天天在家,不用进宫做事,我心里可畅快多了,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天长地久地这样才好呢。”
方维便问:“你今天不用去北镇抚司吗?”
卢玉贞笑道:“我本就是那边的验身婆,也不是正经大夫。牢里头带女犯有时候不方便,就叫我去。本来女犯也就是几个人,两只手数的过来,热审放了几个,秋决几个,便只剩下一两个,看着也算平稳,十天八天去一趟也就是了。这一阵子也就是蒋夫人在里头,我得守着她,才在里面呆的久了些。”
方维就看着她问道:“玉贞,那你还想当正经大夫吗?”
卢玉贞听了这话,就被问住了,迟疑着答道:“想是想啊,可是总不能再出去招祸了,还连累您。”又看着方维道:“大人怎么又问这个?”
方维笑道:“没什么,随便问问。”伸手笼了一下她的头发,在后面用手比了比,“等会儿我给你梳个头吧,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卢玉贞愣住了,忽然笑出声来:“大人您今天怎么这样殷勤,倒叫我摸不到头脑了。”
方维笑道:“我醒了就在想,我都没月俸了,自己能做点什么。要不到街上去摆个摊子给人写大字写信,或许能赚点钱花,又怕没来由地挨唾沫星子。后来我想通了,在家里把你照顾好了,也是头功一件。”又扳着她的肩膀笑道:“梳头我当年可是认真学过的,有好多种花样,你可得让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