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济仁和方维两个人就在厨房里忙活着,过了一阵子,端出些菜饭来。卢玉贞给蒋夫人把棉衣穿上了,扶着她下来吃饭。
蒋济仁见菜色简单,也十分过意不去,便道:“本来劳烦你们就很惭愧了,我这里样样不足,也没什么招待。”
卢玉贞笑道:“这都很好了。”
蒋夫人勉强笑了笑:“我原也不大会,这几天又病了,都是我相公自己里里外外担着。”又叹了口气道:“也不怕你们笑话,前几天,我的嬷嬷和几个陪嫁丫头过来了,跪着哭着跟我说要回南京。那几个丫头,还是我当时千挑万选的家生子呢。”
蒋济仁道:“她们要走就走吧,咱们又哪里用得起丫鬟仆妇了,没地方吃没地方住的。再说了,你那几个丫头,我可是一个手指头没沾过,让她们自己回家许个人也是正道。”
蒋夫人叹了口气道:“相公,当时你若是收用个一个两个的,咱们今日也有个膀臂。”
蒋济仁听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把他们带来的点心拆了,递给她一块,笑道:“你也别生气了,当心动了胎气。先吃些东西。”
他们慢慢把饭吃了。卢玉贞又帮着收拾完毕,几个人坐下来寒暄着,蒋夫人就摸着身上的棉衣,笑道:“你的手倒是很巧。穿着暖和得很。”
卢玉贞就笑了笑,又看方维。
方维道:“实不相瞒,我们两个这次过来,是有事相求。”
蒋济仁愕然道:“我们夫妇如今还有什么事能帮忙的。惟时兄便直说。”
方维便将采芝堂药铺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又道:“贤伉俪若是不嫌弃,我们便将铺子盘下来,到时候请夫人来做大掌柜,伯栋兄便委屈些,做个首席坐堂大夫。咱们同心同德,不愁没有出路。”
蒋济仁听了,有些心动,连连点头道:“也是。”又看着蒋夫人。
蒋夫人却神情复杂,沉吟了一阵子,并不开口。
方维道:“夫人想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蒋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方大人,你也是个极聪明的人。我为宏济堂做的事,你也知道。今日落得这个地步,是我咎由自取,也说不得什么。我已经带累了我相公,中官的生意,我是实在不敢再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