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贞却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到底是你人最贵重,这些玩意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这世道不太平,若是路上遇到什么盗贼匪徒,他们要什么给什么,可千万别吝惜。有什么事情,就捎信回来,我跟师父即刻就赶过去。”
镖师走了过来,对着卢玉贞道:“东家,我看天也快大亮了,就启程吧,不然今天晚上到不了涿州的话,路上在生店投宿,也多一分危险。”
蒋夫人点了点头,对着杨安顺招一招手。他就赶紧走了过来。蒋夫人笑道:“这几天,我就扮作是冯镖师的妻房,你就是我的弟弟,姓杨。咱们一家人,都是通县人氏,家中开家杂货店。这次是去祁州探亲,记好了没有?”
杨安顺低声道:“我记住了。请姐姐上车。”
蒋夫人又回头对着蒋济仁道:“伯栋,家里的事,都要你操心着。”
蒋济仁凝视着她,眼圈又红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杨安顺扶着蒋夫人上了车,自己也跳上车去。冯镖师便稳稳地坐在车辕上,一挥鞭子,马车晃晃悠悠地启动了。
蒋济仁呆呆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叹了口气道:“玉贞,你说我是不是个顶顶没用的男人,这种事让我身怀六甲的娘子去扛着。”
卢玉贞笑道:“师父,人各有所长。你在医术上是一等一的,却不擅长这些,再平常不过了。你让张飞来绣花,他还不如我呢。”
蒋济仁听了,脸色略好了些,返身进了家门,从里面提出两大包袱的药材来,笑道:“咱们赶紧去干正经事吧。”
卢玉贞问道:“您这不是拿方子去买的吧?”
蒋济仁笑道:“我也没那么傻。我将这些方子拆成几份,走了城北城南好几家药店,换着铺子买的。”
卢玉贞笑道:“方大人已经在家里面专门搭了个炉灶,就等您过去呢。”
蒋济仁却肃然道:“惟时……他原是出钱的人,却自己说不再问铺子里的这些事。如今咱们要试熟药,又要劳动他出力,我心里头实在过意不去。”
一番话说中了卢玉贞的心事,她低着头道:“只是咱们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师娘临走前,也千叮咛万嘱咐咱们先不能在铺子里弄,怕方子叫人看了去。”
蒋济仁将包袱挎在手里,边走边说道:“她说的原有些道理。这配方可是卖熟药的命根子,在药铺里便是多年的老伙计,也不能给看整个方子。”
卢玉贞点点头道:“我记住了。师娘还叫我留心些,以后我治血症的药,也不要自己去抓,叫几个人将方子打散了,分头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