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进忠道:“这话说得这样客气。我一向欠你的情,你去了南边,我心里着实想念得很,没想到这么快回来了。”
方维笑道:“也是托了圣上和老祖宗的恩典。”
曹进忠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我正好也要托兄弟你帮个忙呢。”
方维哦了一声,笑道:“我又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曹进忠用手指头指了指外头,低声道:“刚那个小宫女,我看上了。想请兄弟你给我做个大媒。”
方维吃了一惊,沉吟了一会,低声道:“那个姑娘看着相貌平平,曹公公您贵为掌印,能看上她?”
曹进忠凑到他脸前,笑嘻嘻地道:“我也想明白了,外面的姐儿,好看归好看,没了钱终究是不成的,倒不如宫里的女人,好歹干净。”
方维皱着眉头道:“她看着小的很,还没发身呢,当了菜户,想也没什么趣味。”
曹进忠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她是我一手选进来的。肃宁出的这几个宫女,都跟腌菜似的,就她还看的过眼。到宫里一验看,说是发过身了,不能给圣上炼药。”
方维问道:“那您跟她说过不曾?”
曹进忠道:“我提了几句,她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就不接话。我就跟掌事的人说了一声,送她去浣衣局学学规矩,教的乖顺一点,花儿就算好看,也不能带刺,你说是不是?”
方维点点头道:“您看上她,也是她的福气了。只是这虽是喜事,也急不得。今年是闰四月,春季最忌嫁娶,您属兔的,更是要提防着冲撞了。到了夏天,我估摸着她性子就打磨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去说媒,保管一说就成。”
曹进忠听了,便有些失望,随即笑道:“那好,再等些日子也不妨事,横竖落不到别人手里。”
方维笑道:“那是自然。”
他又寒暄了一阵,告辞出去,便叫方谨出来。两个人到了他的新住处,他就关了门,从桌上找了两本书递给方谨,低声道:“你晚上出宫,托人把这几本书给浣衣局那个小姑娘送去,让她二月初二午时,务必到御药房后身来上课。”
方谨茫然道:“干爹,这是……”
他就把曹进忠的事情讲了,方谨吓了一跳,怒骂道:“这为老不尊的混蛋,他都能给人当爷爷了,还想……”
方维又道:“方谨,你仔细听着。皇后娘娘过几个月要办亲蚕礼,正好是宫里女官出缺的时候。小菊也是识字的,我多教教她,若是能考上,曹进忠便没话说。不然,他好歹是神宫监掌印,想弄鬼太容易了。”
方谨点点头道:“干爹,我懂了,晚上就去。”
方维道:“这事一定要隐秘,千万不要被人看见。你见了曹公公,也不要脸上露出什么。他那个人看上去酒色财气,其实精明得很。”又拉着方谨的手道:“你这些日子先跟我做事吧,我心里也怕你跟他久了,把你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