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顺摇摇头:“开铺别人来弄也行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
他见周围有两张椅子,就拉了过来,给卢玉贞坐了一张,自己坐了一张。疲惫渐渐上来了,她眼皮渐渐睁不开,倚着椅背打了一个盹。
杨安顺就把炭盆挪到她脚边来,又解了外袍要给她盖上。她却惊醒了,连忙坐正了笑道:“不用,别把你冻到了。”
杨安顺道:“没什么,我火力壮。”
她就笑着摆手,坚持不要。长随坐在床边,低头看着病人,长吁短叹了一阵子,又低声道:“他命也真不好。”
卢玉贞淡定地摇头道:“他没事,休养几天就行了,会好的。”
长随道:“他是来北京考试的,眼看这几天就考了,犯这样的病……”
突然听得床上低低地哼了一声,卢玉贞站了起来,给他把了脉,笑道:“没有大碍了。”
病人睁开眼睛,她见他脸色苍白,五官清秀,约莫三十来岁。他恍惚了一阵子,开口道:“我是活了吗?”
卢玉贞笑道:“是。我是大夫,待会给你开几副药,你认真吃十天半个月,便没事了。”
他勉强开口道:“还要十天半个月啊。”
卢玉贞安慰道:“绞肠痧是十分凶险的急症,你这次能有命在,已经算是有福气了。”
长随着急道:“我家公子几天后就要会试了,大夫你看……有没有法子?”
卢玉贞摇头道:“我不懂这些,不过听说过,要考好几天。”
长随道:“整整要考九天,人呆在号房里头不能出来。”
她看了看病人,见他脸上并没有血色,摇头道:“很难了。这病本来便需要静养,关起来九天,怕他撑不住。”
长随叹了口气,不说话了。病人看了看卢玉贞,淡淡地说道:“把诊金给了,送大夫出去吧。”
卢玉贞在桌子上写了药方,又从药箱里拿出两包药,嘱咐道:“这两包即刻就去煎一包出来,三碗水煎成一碗,给他服下。白天再煎一包。这两天不要吃别的,只要喝水。”
长随就将药接过来,低头问道:“诊金……”
卢玉贞道:“上门看诊一两,夜里加一两,两副药四钱,盛惠二两四钱。”
长随脸上便有些难色,看着病人,病人便道:“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