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莲低下头来,方维见她几大颗眼泪滴在桌上,知道必有缘由,只当没有听到,心中暗暗叹气。他接着讲了几遍,又道:“《孝经》一章,历来考女秀才都是必考的,你们一定要熟习。”
一个时辰很快到了,他又教了些写字的工法,便叫了下课,又道:“陈小菊,你留一下。”
宫女们陆陆续续都走了,小菊留了下来,他就到她跟前,背着手问道:“我头先教的,能听明白吗?”
小菊道:“大概能听懂吧。有几个地方不大明白。”手就指着给他看。方维给她解释了两句,忽然有个人闲闲地道:“原来有人可以在这里单独教习。”
方维见是谢碧桃,便道:“她是浣衣局的宫女,平日不住在宫中,想来一趟也难。”
谢碧桃哦了一声,笑了笑:“是浣衣局的宫女啊。”
陈小菊看着她,不由得惶恐起来,低声说道:“方公公,要么我改天再来吧。”
方维摇头道:“不用,我再讲一会。”又冷眼看着谢碧桃:“你要是想听,也可以坐下听。”
谢碧桃当真在自己桌子前坐下了,默默听他讲书。过了一会儿,他讲完了,陈小菊道了谢,方维摇手道:“不用,你平日里重活做的多,怕是没多少时间温书。只是自己也要上心,书带在身上,该背的要背。”
陈小菊走了,方维忽然想起来什么,便回头问谢碧桃:“金英你可熟识?”
她就点头道:“我们是同乡。”
方维问道:“她伤的可重?”
她答道:“她挨了二十板子,一时半会怕是起不来的。”
方维想了想,皱着眉头道:“你跟我到我住所一趟吧。”
她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他发现她会错意了,赶紧摇头道:“我有些伤药,是宫外配的,托你拿给她。”
她的眼神将信将疑,方维叹了口气道:“不方便就算了。”
谢碧桃忽然生出些好奇,便点头道:“没有不方便,我跟您去。”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夹道上,不多时就到了方维的住所。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屋一看,只有一副新床帐,外加衣柜桌椅盆架等应用之物,一色玩器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