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嗯了一声,“我也习惯了,知道担心也没用,在外头忙起来,也就不大想了。”
方维又道:“今天是二月十七。咱们认识,也有一年了。”
她发了怔,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低着头苦笑道:“大人觉得怎么才算认识呢?我第一次见您,那是万分的不堪。后面又有几次,也是狼狈至极。咱们似乎就没有体面地认识过。”
方维掏出帕子擦了擦外头的石头凳子,坐下去,拍一拍自己的大腿。
她就明白了,笑了笑,“我太重了,怕压坏了。”
他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能有多重,快过来。”拉着她到自己怀里抱住了。天上一轮明月,在淡淡的云中透出皎洁的光来。他笑道:“你看杏树上都有花骨朵了,过两天就全开了。”
月亮透过树梢,在地上落下细碎的光影。一阵浅淡的幽香,从满树的花苞里沁了出来。他抬头望着杏树,又微笑道:“此时此刻,咱们关起门来,万事不理,外头是清风明月,眼前是鸟语花香,便是高官显贵,也没咱们两个这么悠闲。”
她贴在他胸前,抬起头闻了闻,笑道:“杏花这味道真好,也不是很浓,有点像糯米的香。”
方维转过头去,看月亮在她的侧脸上蒙上一层微光,笑道:“这个世道,想体面地活着,实属不易。你一个弱女子,不过是挣扎求生而已,谁在你那个地步,也都是一样的。说到底,我也不是个体面的人,咱们两个配得齐齐整整,谁也别说谁。”
她就笑了,轻轻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微笑道:“大人,我原来就觉得你特别好。”
方维愣了一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笑道:“现在呢,不好了?”
她摇摇头道:“不是,是越来越好,我想不到的那种好。”
方维就笑起来,叹了口气道:“玉贞,我知道自己就是个极普通的人,搁在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若有些好处,也是因为你对我有了心思,慢慢就觉得我不一样了,我倒是该多谢你呢。”
她听得愣了,笑道:“怎么大人说话越来越客气了,总是这样见外。”
他想了想,又笑道:“确实是。我对你如今是又爱又重,反而不敢唐突。这些日子我心里原有些忐忑,见了你,我心里才定住了。”
她从他话里听出些意思来,问道:“大人是不是有些很为难的事?”
他就笑道:“是有些事不太好做,不过我会想法子的,你不用担心。” 又抱着她站起身来,“正事只能说到这儿了,要不咱们俩来一点不见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