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就转过身来,揽着她笑道:“玉贞,你前一阵受了那么多委屈,今日总算一雪前耻,将那些污糟气都吐干净了。我都替你欢喜,别说你自己了。”
她就笑眯眯地道:“我就说我是个否极泰来的命格儿。走投无路要寻死,就遇上大人你了。拜不了师父正着急呢,忽然就成了。铺子看着没生意,这就又好起来了。”
方维也笑了,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她耳边道:“是你人好,聪明又有善心,你师父师娘喜欢你,我也喜欢你,连……你的伙计们,也都喜欢你。那个状元,要不是你救了他,坟头草都长出来了,哪有今天的气派。要说命,也是你自己挣出来的。你下了多少苦功,花了多少心血,别人不知道,我知道。”
她埋头在他胸前,又道:“我就说世上的人真是一点记性都没有的。前几天说我跟你好了,街上人人都躲着走,生怕晦气沾身,今天状元来了,又争先恐后地让我搭脉,说是有福气,还是同一拨人。让我说什么好呢。”
他却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我名声不好,连累了你。你要是……”
她就打断了,捏着他的脸道:“我烧香的时候已经告诉我爹娘了。你不许反悔。”
方维道:“自然是不反悔的。只是……女婿是半子,我怕岳父岳母心里不乐。我要是有个女儿,也不愿意。”
她就笑道:“我爹娘疼我,他们在天上看着,你对我这样好,怎么不愿意。以前我们村子里有男人腿都断了,只能在家编草筐卖钱,他家婆娘也没说什么,我爹还说人家夫妻恩爱的很。咱俩什么沟沟坎坎都过来了,打也打不散的。”
方维听她在自己耳边越说越兴奋,笑道:“怎么忽然又精神起来了,又不是吃了人参。”
她听了这话,一下子停住了,扭过头去小声道:“那天的事是意外,不要再提了。”
他就拉着她的手,微笑道:“别害臊。我可是要当赘婿的人,不伺候好你不成的。”
她忽然转过身来,紧紧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怀里,一声不吭。方维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柔声道:“玉贞,我比你大几岁,总觉得没照顾好你,还拖了你的后腿,可是你比我想的还要能干得多。你是世上最好的大夫,有幸跟你在一块,我很骄傲。”
她叫了一声“大人”,犹豫了一下,又叫了一声“惟时。”
方维答应了,笑道:“怎么忽然改了。”
她就笑道:“我看我师娘这样叫师父,觉得很好。”
方维亲了她一下,贴着她的耳朵笑道:“不拘叫什么,随你喜欢。”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他们女儿叫什么名字?”
她就答道:“叫蒋胜雪,师娘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