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愕然地看着她:“你怎么回来了。”
她在外头拿着棍子比划了一下,“安顺,你是跟我出来的,我总得全须全尾地把你带出去。
他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蹭着用胳膊擦了一下,小声道:“卢大夫,这是遭了难,跟你没关系。我的腿动不了,估计压着呢。石头你弄不动的。”
卢玉贞没理会,叫了一声:“你躲着些。”
杨安顺忽然明白她要干什么了,惶急地说道:“不是……我躲哪儿去啊。”
她叫道:“那就把眼睛闭上。”她退了一步,抡起棍子直直地劈下来,四五下就将车窗打得稀烂。那窗户本来是精细雕花的,并不结实,木屑一阵乱飞,溅在她脸上。
杨安顺闭着眼不敢吭声。等她砸完了,才从嘴里吐出点木屑,叹了口气:“打得好啊。”
她将树枝抵在地上,喘了几口气,问道:“能不能动?”
他摇头道:“还是不行。”
她伸手去摸他的腿,原来是石头将一半马车撞碎,一根极粗的木刺扎进了他的小腿里,险些将小腿刺穿了。她不敢再动,拿了把小刀,细细地来回切着那根木刺。
杨安顺咬着牙,汗水和泪水一起往下流:“卢大夫,你走吧,天要是黑了……”
她正色道:“你想支开我,也没那么容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得快些。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的腿截断了拖出来,保命要紧。”
他打了个寒颤,闭了嘴。刀子摩擦着木头,发出吱吱的声音,血一股一股地流在她手上,又热又黏。终于,她把木刺锯断了,将他的腿搬了出来。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传过来,他闷闷地叫了一声,卢玉贞摇头道:“我刚在外面望了望,这里地势洼,也没什么人家,只怕有山崩或是洪水。得先找个合适的地方安顿好了,我给你动刀子,将里头的木刺取了,你这条腿就没事,不然……”
他苦笑道:“残了就残了,也没什么。”
她也是累极了,弓着腰直喘气,忽然在他面前蹲下去:“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