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贞听了,略放了心,抬起头来。杨安顺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是受严大人之托,给工匠医病的。我姓杨,这位是我姐姐,我是城里采芝堂的大夫。”
男人看他说得十分自然,哦了一声,点点头。卢玉贞心里一震,眼睛询问似的看着他。杨安顺的手指头在背后略微摆了摆,她会意,就低下头,一言不发。
男人问:“是治脚病吗?”杨安顺道:“是的,严大人说这里有不少工匠得了脚上的病。”
卢玉贞犹疑了一下,开口问道:“大哥,你们那些监工的……”
话没说完,忽然被杨安顺打断了,他问道:“大哥,请问您贵姓。”
男人道:“我姓赵,行三。”又怀疑地看着他道:“你会治病?”
杨安顺知道他心里仍有疑惑,笑道:“我也是正经拜师学医的,也治过些疑难杂症,所以工部的大人们就叫我来了。”
赵三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两眼,又问他:“这位是……”
杨安顺道:“这是我一个远房表姐,在我们医馆里做杂工,有时候也熬药。我想着出门在外,也有些杂活,总得有人烧火忙饭,就带着她出来了。”
赵三点点头,淡淡地道:“那就先进来坐吧。”
卢玉贞将杨安顺搀着起身,他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赵三看见了他的腿,问道:“杨大夫,你这是……”
杨安顺摆摆手道:“路上遭了水,马车坏了。腿被木刺扎伤,还不敢动。待会烤烤火,拔下来能养好。”
赵三带着他俩进了山洞。这洞口不大,仅容一人通过,走了十几步,却是豁然开朗,里头躺着的坐着的,足有小一百号人,中间堆着几捆柴草,边缘处烧着把火,众人围着烤火。见到他们进来,就齐刷刷地转头盯着。
赵三跟后面的两个人说了一声,他们又分头去通了消息,众人一阵议论纷纷。
有人带他们坐在火堆边上。工匠们都凑了近来,围着杨安顺问道:“脚上能治不?”
卢玉贞看了看,这些人的脚大多是红肿,有些较为厉害的,已经成了紫黑色,就皱起眉头来。杨安顺却不慌不忙,跟几个人都问了诊,又笑道:“能治能治,等我先把自己的腿治了,就给大伙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