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有几位老者便上前道:“先生拯衰救危,普救生灵,是万家生佛,当受万民香火。”
蒋济仁内心酸涩,垂着头哽咽不能言。执事上来劝说:“老爷,老太爷入土吉时已定,千万耽搁不得。”
他再拜起身,将手扶在灵柩上,闭上眼睛轻轻叫了一声“父亲,你在天有灵。”却只听见风的尖啸。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重新迈起步子。许多戴孝的人便跟在送葬队伍后面,缓步相送。
卢玉贞站在门口目送,低声道:“安顺,要不你背着我,再往前走一段。”
忽然有个穿着孝衣的丫鬟过来,正是灵枢。她小声说道:“夫人请卢大夫回去歇着,说她心领了,不必在外头停留。”
杨安顺点头:“卢大夫,先回去吧,你的身子也要紧。”又向灵枢道谢。
灵枢摇头道:“不用。”她抬头看了看杨安顺,叹了口气,转身快步跟去。
杨安顺小声道:“大堂里难免漏风,我背你上楼去吧。”
卢玉贞摇头:“咱们不是一楼里头有间诊室,那里还好。”
杨安顺抱着火盆进来,将枕头挪了,伺候她半躺在窄窄的床上。她神色已是憔悴之极,却还有些精神,跟小丫头道:“将咱们带的茯苓霜拿出去,烧些滚水,冲了化开。”
杨安顺环顾四周,笑道:“这诊室也好久没用起来了。等你好了,再换一张好些的床。”
她看屋里陈设仍是十分雅洁,知道在定时打扫,忽然看见桌上那个土定瓶照原样插着几朵菊花,竟然是新鲜的,愕然道:“这花……”
“我晚上没事,就来擦擦抹抹,不让他们笨手笨脚的弄。这些家具放久了,脏印子不容易弄掉。你这样爱干净,回头又嫌弃。”杨安顺小声说道:“这花门口买的,没有几个钱。”
他打开抽屉,拿出几张纸来:“这是我在外头办货的时候,跟人家问的偏方。我不大懂,想着问一问蒋大夫,他家里又有了事。要不你来看一看。”
卢玉贞就接过去一张一张地翻看,笑道:“真是稀奇古怪。哪里又来的这冬至日捉的原配的蟋蟀,不就是将军干么。我看不可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