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霍然站了起来,厉声问道:“什么纳妾不纳妾的,你又听说什么了?哪个奴才跟你嚼舌头根子,拖出去打死。”
杨安顺道:“没有人乱说。今天卢大夫跟我说,要配益气养荣丸,怕外头的不好,专门送了几支人参给我。我进了府,就看见那位白姑娘穿着卢大夫的衣裳,坐在内堂,给她一字一句地念医案。卢大夫又说,那丸药是给白姑娘配的。我拿眼睛一瞧,心里就明白了。”
方维无名火直窜上来,冷笑道:“拿哪只眼睛瞧的,给我挖下来。你当我是什么人。再说了,我家里的事,你指指点点算什么。”
杨安顺见他面色不善,咬着牙道:“督公,我求求您。她……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您再等一等,让她安心……”
他还没说完,方维用力一扫,桌上的文书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有几本硬生生地砸在他脸上。
杨安顺哼也没哼一声,方维脸色发紫,脖颈上青筋都爆了出来。他勉强用手抓着桌角,闭着眼睛平静了一会,才道:“可以,但你要离开采芝堂。”
杨安顺毫不犹豫,点头道:“好。”
他站起身来,又躬身作揖到地,就要转身离去。
方维却开口道:“你先等一等。”
杨安顺回过头来,愕然地看着他。方维道:“那位姓白的姑娘,我打算以后送她到采芝堂铺子里学一学。”
杨安顺有点发怔,苦笑道:“督公,不会有第二个卢大夫,她学也没有用。没有人能代替她。”
方维冷笑道:“我不是要她代替玉贞。我是要她代替你。”
杨安顺嗯了一声,垂下眼去:“我好好教她。等教好了我再走。我这些本事,都是东家带着我练出来的,我绝不会藏私。”
方维深吸了一口气:“很好。安顺,我无须自剖肝胆,以明心志。只是今日你误会了,我跟你说一遍,我不会做半点对不起玉贞的事。”
杨安顺有些窘迫,他小声道:“是我眼拙。”
方维道:“采芝堂的掌柜,你可以不用再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