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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课毕,沈孟枝端坐案前,沉眉敛目,抄写着今日的课业。
一片喧闹声中,齐钰摸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开口道:“江枕,别写了。楚兄今夜在红袖楼设宴,一起下山去玩啊!”
红袖楼是胥方最大的酒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一日不是人满为患、觥筹交错,哪怕在褐山脚下也能听见那夜夜笙歌。
沈孟枝笔势未停:“不去。”
“哎你……”齐钰摇头,压低声音,“他是旧秦世子,你好歹给他个面子。”
沈孟枝闻言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一不求他,二无干系,给他面子做什么?”
“……”
齐钰仍是不死心:“话虽如此……”
“我不喜欢他。”
齐钰一噎,到嘴边的话瞬间忘词了。
沈孟枝对他微微一笑,声音平静:“眼不见,心不烦。”
他已经把话说得决绝,齐钰不好再劝,悻悻道:“好吧,看来昨天我走之后发生了很多事。”
见沈孟枝不语,他转了转眼睛,改做起楚晋的说客:“会不会是误会?你俩就见了一面呢。我了解楚兄,他是风流轻狂了些,你看不惯也正常,不过本质是好的……”
沈孟枝轻放下笔。
“你什么时候被他收买了?”他轻笑。
齐钰道:“我哪有,这不是怕你俩伤了和气。大家身为同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心生嫌隙就不好了。”
沈孟枝一愣,随即失笑:“我开玩笑的,你不必担心。”
却听第三人插嘴道:“开什么玩笑?”
二人一顿,同时侧头望去,便见楚晋斜倚在窗前,眉梢含笑,眼眸深深地看着他们。
齐钰:“……”
沈孟枝:“……”
有一种背着人干坏事被当场抓包的负罪感。
楚晋的视线在二人脸上徘徊几次,最终定格在沈孟枝唇角那抹未散的笑意上。对方却偏不如他愿,顷刻间笑容消散,变回不近人情的样子。
沈孟枝望着他,语气转而变回了一派平和:“没什么。”
楚晋俨然一副不信的样子,但也没有再问,转而看向齐钰,笑道:“齐兄,今夜红袖楼见,莫要忘了。”
齐钰拍拍胸膛:“放心!我带一坛私藏已久的栀子酿,这可是燕陵名酒,你绝对没喝过!”
“好啊。”楚晋欣然道,“江师兄,一起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