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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晋笑了,在他对面坐下来,歪着头看他喝粥:“他喜欢我,你不高兴了?”

沈孟枝道:“摄政王手艺不错,粥很好喝。”

“又打岔。”楚晋哼笑一声,捻了块桌上没动的糕点吃,“你太瘦了,多喝一点。齐钰是怎么看的你,当真是一点也不上心。”

沈孟枝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道:“是我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

闻言,楚晋蹙起眉,忽而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生病了?”

他的手心温暖干燥,搭在微凉的额前,很舒服。沈孟枝轻轻搅着碗里的粥,眼睫颤动间,碰到了楚晋的手。

“几年前病了一阵。”他说,“已经好了。”

那是燕秦之战时留下的旧疾,实则不是病,而是伤。不是养了一阵,而是养了几年,直到现在,每到冬天,还时常会复发。

但这些事情他不打算对楚晋提起,也不能提起,否则江枕这一身份必然会遭到怀疑。

沈孟枝咬了一颗莲子,有点苦。

楚晋收回手,转而擦过他唇角,蹭落一点水渍:“你的气色比以前要差些,等过些时日,我找宫里的御医帮你看看。”

沈孟枝应了一声,转而问:“你今日在秋江,可还算顺利?”

“看了一出难得的好戏。”楚晋道,“御史大夫手下的典客,假扮成了我的模样,与他里应外合,演了一出叛国通奸的戏码,想要给我定罪。”

沈孟枝微微蹙起眉。对方三言两语间,显得漫不经心,可细思起来,却能察觉到背后的腥风血雨,绝对是险象环生。

“他们这般肆无忌惮,是因为觉得你不在场?”他忍不住问,“他们提前对你动手了?”

楚晋看着他近乎专注的神色,弯了弯眼睛:“是。”

“不过……”他又道,“我让我的近身侍卫装作我,被他们绑走,让他们误以为已经得手。然后,我敲晕了一个大臣,装成他的样子混到了船上。”

这一举动极为冒险,效果却也奇好。不仅便于了解对手的意图,还能够出其不意,一招制敌。

沈孟枝若有所思:“御史大夫,为什么想杀你?”

外面的传言是李晟嫉恨楚晋成为摄政王后抢了他副相的位置,可他直觉没有这么简单。

楚晋不冷不热地笑了声,缓缓道:“他想杀我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与他积仇已久,早就解不开了。”

顿了顿,他又道:“只不过,唯一我没有想到的是,画舫上的一道银湖雪莲羹里,被人下了毒。李晟却像是早知道这件事,整场下来,一道菜也没有碰。”

沈孟枝表情不变:“你怀疑他和刺客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