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晋愣了一下,笑意更深了。
季寒此前只被他周身气场吸引了目光。对方似乎故意有所收敛,一直维持着笑容,可季寒还是觉得与他对视时会下意识心跳加速如临大敌,便始终避免视线相交。
等沈孟枝说完后,他这才看向对方,然后意识到,沈孟枝没有说错。
季寒身为世家公子,与无数名门子弟打过交道,可从未见过一个人能与之媲美,一笔一划,锋芒毕露,明艳张扬到近乎有攻击性,令人不敢直视的程度。
摄政王毫不介意自己被坐实了小白脸的形象,反而如得到了莫大的认可和夸奖,心情颇好地应和道:“对。”
季寒猛地回神,咬了咬牙,道:“这只是一张皮囊!”
“足够了。”沈孟枝轻声道,“你说的声名与地位,我不感兴趣。”
他停顿了一下,继而语气柔和地开口。
“不管他是谁,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权贵也好,是被扫地出门一无所有,只能被人收留的平凡人也好。”
“我喜欢他。”沈孟枝笑了笑,“从一而终。”
谭辰一行人悄无声息绕道凉亭中时,季寒正对着空荡荡的亭子发呆。
“季寒!怎么样!”田清兴致勃勃,“你们说上话了吗?”
季寒脸色沉沉,终于叹了口气:“走吧,没什么。”
他无心再提,田清却格外感兴趣,问谭辰道:“谭兄,那两位就是谭伯父邀请的客人?你不认识啊?”
谭辰烦躁地推开他搭上肩膀的手:“别打乱我的思绪!我觉得其中一个人有点熟悉……我有点印象。”
“你不可能认识的。”季寒道,“那位是我尚在褐山书院时的师弟,鲜少下山,你不会见过。”
“不,我不是说他。”谭辰揉着脑袋,“我说他身边的那个人,嘶……是谁呢?好像见过啊。”
提起这件事,季寒神色有些不虞:“他说他是万通城明德商行的东家,谭伯父的朋友。”
“明德商行?”谭辰猛地一激灵。
他的脸色唰地变了,青红紫白,格外精彩:“不会吧……”
田清受不了他这副打哑谜的样子,催问道:“怎么了?明德商行我也知道,快说快说!”
“我有一次偷听到我爹他们议事,听到他说,明德商行是朝堂上的某位大人在万通的势力。”谭辰战战兢兢道,“他还警告我的几个叔叔,不要招惹他们。”
田清吃惊道:“啊?什么人连谭伯父都要这么顾忌?”
季寒表情变化了几遭,否认道:“不,不会。如今身居高位的几位朝廷命官大多年过半百,可那个人却很年轻,按理应该刚入仕途,怎么可能是你说的人?”
他觉得谭辰的猜想格外荒诞,仔细回想了一遍对方口中鸡飞狗跳的家境,更是放下心来,忍不住道:“谭辰,他也许只是随口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