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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他就不会遭人疑心,还能有一个忠孝贤良的美名。”

萧琢为了帝王之位,可谓是煞费苦心。沈孟枝轻叹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那《春日宴》里的真诏书,是怎么来的?”

闻言,萧覃神色略微变了变,半晌迟疑着开口:“是祝荆山。”

“祝荆山?”沈孟枝一愣。

他对这个人有些印象,似乎是前朝先王身边最心腹的侍卫统领,因为受过先王的恩惠,誓死效忠、忠心耿耿。

“那时萧琢封死了城门,要杀了我并毁掉遗诏。”萧覃如今想到那夜还是会下意识地发抖,他面色有些白,轻声道,“真的诏书,被祝荆山藏于腹中,躲过了萧琢的搜捕。”

“我……我那时……”

萧覃的脸色越来越白,几乎沉浸在了那时的恐惧中。他闭了闭眼,说不下去了。

齐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替他开口道:“祝荆山有一个儿子,与萧覃年龄相仿。被萧琢抓住杀死的,是那个孩子。”

剩下的事情他不用再说,沈孟枝已经完全明白了。

祝荆山带着诏书和萧覃逃了出去,帮他隐姓埋名,躲藏了数十年。而真正的诏书,被他从腹中剖出来,又藏到了周羲和的画里。

哪怕时隔多年,他也能想象到当时的惊险。那个血腥黑暗的夜晚,注定成了萧覃挥之不去的噩梦。

“将萧覃安顿好后没多久,祝荆山就重伤而死。”齐钰道,“他的故交,前朝太傅薛义理收养了萧覃,给他改了这个名字。”

萧覃低着头,目光惶然。

沈孟枝轻声道:“都过去了。”

“可是,我辜负了他们。”萧覃愧疚得喘不过来气,“我只是一个懦弱无用的人。”

茶烟袅袅,模糊了沈孟枝的视线。

他问:“你相信我背叛了燕陵吗?”

萧覃一愣,慌忙道:“当然不信!师兄,我从没有怀疑你!”

沈孟枝笑了笑:“那就不要妄自菲薄。不用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那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萧覃遽然一震,眸光颤了颤,随即定住。

“是这样啊,”他喃喃道,“对啊,是这样。”

桌上的茶都放凉了,齐钰起身去换了杯,对沈孟枝道:“其实还有别的事情要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