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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言笑了起来:“听起来像是一个好哥哥。”

沈孟枝也扯了扯唇角。

“但是之后有很多年我都没见过他了。”他说,“最后一次,是听到他的死讯后。”

沈云言吓了一跳,险些打翻了身边的药罐,刚想说什么,却听沈孟枝继续道:“……我最近才知道他没死。”

他停了片刻,随即抬起眼睛,安静地与沈云言对视。

“但他把我忘记了。”

沈云言愣在原地。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困扰他许久的梦里,那个委屈的小孩子紧紧拽着他的衣角,一言不发,又泪流满面。

但当想要回忆梦中的细节时,脑中又传来一阵猛烈的剧痛。

炉子上煮的药咕噜咕噜冒起了泡,但没有人去管它了。

气泡破裂的声音突兀刺耳,像极了记忆破碎又复合,沈云言茫然道:“你是谁?”

沈孟枝的心跳无端快了几分。

他动了动唇,终于道:“我……”

一个字尚未出口,他目光忽然一凝,遽然推开了对面的沈云言。

冰冷箭矢擦着脸颊而过,钉入身后墙壁。沈孟枝侧过脸,余光瞥了一眼箭矢来的方向,抓住沈云言的手,往弓箭手射不到的死角跑去:“走!”

沈云言只在一开始讶然了一瞬,随即表现出了异常的冷静,边跑边道:“我好像不会武,你别管我了。”

他印象里的自己从未拿过刀剑,拿的最多的是锄头,在这样的险境中就是拖油瓶。

“不。”沈孟枝手上的力道紧了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他们是冲我来的。”

苏愁已经被关在了牢中,对方最可能是魏钧澜派来的人。兴许是苏愁的消失让他们发现了异常,才如此急切地要来阻止。

可为什么会这么快?

形式急迫,沈孟枝来不及想太多。躲在屋顶上的人已经跳了下来,夜色中寒光一闪,向他刺来。

他蹙起眉,一脚踢在铺满了干燥药草的晾晒架上。漫天草药兜头而下,对方的身形一滞,视线被短暂地阻隔了一瞬,下一秒,一个锄头破开飞舞的草叶,狠狠砸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