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跑的脸颊染了曾晕粉,额间沁出薄汗,魏瑾取出巾子给她擦拭。他这般磨磨蹭蹭,萧岚越发心急,拉着他的手停下,“问你话呢。”
这一声娇憨带着几分嗔咛,惹来不远处廊下官太太捂嘴笑,萧岚赶紧牵着驸马溜远了,魏瑾顺势牵着她往御膳房的方向去。
“京都没有韩肆的重阳糕。”魏瑾脚步不停。
萧岚任由他牵着,“既如此你就不该应承下来,祖母病情时好时坏,若因此触发了伤情就得不偿失了。”且会被有心人士刻意扭曲解读,抹杀驸马的真心,她不愿有人误解驸马,“你孝心祖母我很感激,可这样没有把握的事下回不许再应承了。”
闻言,驸马脚步猛然一顿,抱住猝不及防撞进怀里的萧岚,男人好看的薄唇弯了弯,“岚儿能在意我的处境是否安危,很令我欣慰。”
四目相对,深邃的黑眸映出她略显忧虑的神色。
萧岚轻推自己离开驸马的胸怀,“既如此,你还信口雌黄。”
算是默认她在意他的处境,肯定了这点魏瑾眸中笑色愈浓,“为夫不会对岚儿的祖母信口雌黄,亦不会应承没把握的事,既答应要为岚儿兜底,就不会让自己置身危难。”
言罢牵着她进御膳房。
今日宫中设重阳聚延,御膳房里无一人休沐。
当魏瑾将箭袖卷至臂弯处、系着襜裳、双手浸润在奶白的麦粉团里,厨役各个瞪大了眸子。
京都的世家子弟皆对庖厨避而远之,他们苦读圣贤书,任谁见了不说一句:君子远庖厨。
古意经转时代变迁,会意也是繁复多样,有说远离庖厨的男人才会有出息,若和女子一般泡于庖厨那是自降身份;也有译释说劝解君子不可有杀孽,需有一颗仁爱之心,那么远离庖厨便眼不见为净。
两种解释萧岚都觉得荒唐!
总而言之入了庖厨便是非君子,可观驸马即便因为屈就灶台高度而微微弓身,可挺拔翘首的身骨势不可挡。沾满了奶白色粉末的手如玉坠入沙海,添了几分烟火气。就连平日毫不起眼的襜裳在他身上都变得矜贵斐然,卷在臂弯上袖口的松竹随着驸马揉捏面粉团而跳跃,沾染了粉尘依旧是高山流水里的松竹,桀骜不驯。
御膳房的总管屁滚尿流地赶过来,苦口婆心的一阵劝,见魏驸马浑然没听见似的,只好讪讪地闭嘴,吩咐人群都散开。
“我能帮什么?”册封为公主以后,萧岚再也没进过庖厨,今日也算是沾了驸马光,她可做一回幼时得萧岚。
总管一听顿觉腿软,苦着脸求,“殿下可使不得啊!这这”
他看了眼魏驸马的冷毅的侧颜,破罐子破摔地嚎,“若让疱房里的杂事扰了殿下清静,长官定会责罚奴才玩忽职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