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也不瞒着,她指了指墙上的水袋,“这么精致的水袋,可是老侯爷赐的?”
普通的市井百姓人家都用桦树皮囊制成水袋,再用小木齿打磨圆润做水袋的塞子。能用羊皮和牛皮的多半是勋贵的武将世家,因为羊皮和牛皮比桦树皮囊结实,武将们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即便摔了掉了也不容易坏。墙上的水袋塞子上头还镶嵌了玉石,价值定然不菲。这儿又是魏瑾的住所,她这才如此一问。
只是她觉得有些眼熟,可就是不记得在哪儿见过呢!
“不是,是魏瑾的救命恩人的。”魏瑾深深看了眼萧岚。
萧岚并未察觉,而是好奇,“魏瑾将此事告诉驸马,可见他对驸马也是手足情深。”后半句,她几乎是黏着嗓眼蹦出来,“驸马可知魏瑾有没有意中人?”
魏瑾颔首,眸光落回那个水袋,“魏瑾心怡的正是他的救命恩人。”
萧岚:“?”
韩砾送来药和即将过冬的衣物,棉絮、床褥,驸马称要去城外的巡防营,萧岚自不好继续待着,走之前问了驸马一嘴,“魏瑾去了哪儿?”
魏瑾半真半假道:“他身怀罪籍,京都不会有学堂能容纳他,我便使了些力气让他去了南州的学堂。”
在简朴的院子门口,萧岚和魏瑾各自离去。
之后,萧岚日思夜想了足足三日,她还将府里的内监和侍从都叫来瑶光殿问了个遍,愣是没印象她救过一个叫魏瑾的人。
而这三日以来,关于魏家大郎的非议却是水涨船高,有的说他不仁不恭,对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也是冷心冷血,指不定还仗着体弱多病挑唆母亲和族人,这才使得魏武侯夫人对魏驸马偏激的如后娘一般。还有的说他自恃才华横溢,就是连皇子也不放在眼里,才会说出寿宴上的混帐话。
宫里的妃嫔听了各个都气的不轻,她们暗暗联合家族默默排斥打压魏家大郎和魏族的后生,当然排除了魏驸马。魏决正参与秋闱尚且察觉不到,可魏硕明就惨了,姚鸿危对他闭不见客,如此就算是儿子高中了,未来的仕途也是坎坷不平。
世风演变至此,不用说自是温庭禄的默认,温檐和魏橙去了几回相爷府,都被拒之门外。这消息传了出去,京都的世家也都领悟了温庭禄的意思,都默默和这一家人划清了界限。
驸马这几日都宿在巡防营上,他为西郊行宫通往京都官道上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是以无暇理会那些是是非非。
“岚儿,”太后见她看着碗里的菜发呆,问,“饭菜不和胃口?”今日难得太后清醒,萧恒便差掌印把萧岚叫进宫里一道用膳。
萧岚收回飘远的思绪,“不是,岚儿晨膳用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