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像是混淆了血和伤,且萧岚觉的这样一张带着血、泥巴、和伤的脸非常熟悉,汉子只是死死地趴在车舆上,暗中混沌的眸子闪烁着坚韧的希冀。
不等她问,那人就被外头的兵卒拖了下去。
接着就是一顿乱棍和拳脚交加。
萧岚抬起窗帘,“住手!”
夜色残墨,星月稀缺,灯火在北风的肆虐下微不可见。
为首的大兵擦了擦冻的通红的鼻子,“殿下,这人来如不明,浑身是伤,指不定是个亡命天涯的狂徒,待我等抓回去严刑拷问便知了。”
萧岚摇头,“若是寻常的亡命天涯之徒怎会认识本宫的官轿?”
为首的大兵闻言一愕,他收挠挠挠头,的确是这个道理,这厮莫不是京都的?他给属下使了眼色,紧紧围绕的人缓缓散开。
现在那汉子被揍的更加面目全非了,他艰难地抬起头来,“殿下救救殿下”说着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昏死过去。
殿下救殿下?
萧岚踩着马扎下车,小心翼翼地靠近地上那人,吩咐大兵将人翻过来,彼时,一块小玩意儿滚了出来,是一个虎形的物件,在稀缺的光影下闪灼着寒光。
她大惊失色,“快,送太医院!”
五更天。
荣国公邱赫被震天动地的敲门声吵醒,他顿时气的破口大骂,“天塌不下来!说老夫病了,病的快死了!谁再吵老夫睡觉,就丢他去军机大营做枪靶子!!”
他气冲冲地翻个身将辈子盖住脑袋。
自从干儿子欺君之罪昭告天下以后,他就没一日消停的,各路牛鬼蛇神可谓是各显神通地来打听。
他被烦的头疼只好称病,然而这些人贼心不死,将探口风的爪牙伸到了出嫁了的女儿们的家里。
女儿们也是无奈,有的是要帮衬夫君,有的是要帮衬公婆,还有的是要帮衬夫君的顶头上峰。
邱赫不是女儿家却知后宅的水深,虽不满也只好忍了。
然而,这帮人打探口风也该分个时候吧!这才什么时辰?他好歹是一把年纪的老骨头了,不要睡觉的?
然而,外头的管事期期艾艾道:“老老老爷,凉州的天塌了”
邱赫还想回骂,陡然一睁开眼。
太和殿。
“小人随殿下进了凉州就被扣下了,殿下被南宫周盟软禁了起来,小人被扣押在凉州的死牢,执行之前,小人和两个禁卫军一同逃出了死牢,又在城中暗暗躲避了好几日。据小人观察,殿下和两位公子都在南宫周盟的府邸,由专人看护。小人试过几回都没能将殿下救出来。逼于无奈,殿下将虎符交给小人,等待城防松懈的时候,小人和两个禁卫军杀出重围。”
说话之人正是萧岚昨夜在城外遇上的汉子,此人不是旁人,乃萧铭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