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古茫然地看着地上全无生息的两人,不自觉握紧了长刀,“怎么可能…”
怎么会?
意外来得太过突然,令蛮古回不了神,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他们四个跟了殿下很多年,从一开始的互相不对付,整日琢磨着怎么搞死对方到后面的勉强相容。
蛮古一直以为自己想杀他们的想法不变,直到此刻多年夙愿成真,他第一反应却是不信。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如此突然地…就死了呢?
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可所有人的反应却清楚地告诉他,白夙和居宁死了。
元策在外面吼道,“走啊,人越来越多了,现在就带殿下走,再不走就撑不住了!”
璟帝下了血本,疯了一样抽调兵马过来,一轮又一轮,势必要将魏元臻的人头留在这。
里面的人为这声惊醒,终于抽离了悲伤的情绪,红微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这两具尸体一眼,俯下身将白夙和居宁的尸体一左一右地背在身上。
他不会让他们的尸体一直躺在这里。
今天杀他们的人,来日,他定碎尸万段还回去!
右肩忽地一轻,红微偏头看去,谢星沉一言不发地接过居宁的尸体,“走。”
“让我来。”蛮古大步走过来,长刀被他扔在地上,他抢过居宁的尸体背在身后,闷声道,“殿下还需要你照看。”
就让他送这傻小子最后一程。
在元策的掩护下,一行人离开。
血从背后滴落,渐在沙尘里染成深红一滴,背上的人悄声无息。
红微背着白夙往前走,周遭厮杀声不断,他却充耳不闻,鼻尖溢满了血腥味。
那是白夙身上传来的。
他几乎是个血人,背上身上还有点咯人,是插在他身上的箭矢咯到了他。
红微舔了舔干涩的唇,嘴角不知何时破了点皮,他尝到一点血腥味,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像往常一样,他打趣着白夙。
“喂,白衣服,你还挺重,走得我累死了。”
无人回话,他便自言自语道,“早就给你说,换身衣裳了。”
现在,白色都变红色了。
他咬破了嘴角,浓烈的血自嘴角流下一点,倏地,鲜血淋漓,神情平静地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在战火之间。
他想到那日大雪纷飞,他对白夙说换身衣服。
白夙嫌弃地反问像你一般穿红吗?
怎么也没想到,他此生唯一一次穿红就是现在。
“喂,白衣服,其实你不重,白衣也挺好的。”
是你身上的箭矢重,是红不好看。
可惜,白衣脏了,没关系,他会让那些人下去对你磕着头跪地求饶,弄脏了衣服,就该以命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