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会做什么。”
被红微定定地盯了好半天,魏元臻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孤会好好休养、吃药,活下去。”
“然后”魏元臻望着营帐顶端低声喃语,“让他们付出代价。”
哪怕是死,他也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日子,魏元臻有在好好休养,军医说得话他都一一执行,乖巧到不像是魏元臻。
军医啧啧称奇,私底下和红微说殿下跟换了个人一样。
红微问,“哪里换了?”
军医道,“说不上来,他不发疯了我还有些不习惯。”
太子殿下的坏脾气似乎随着那场战役收敛了很多,他不再动不动暴戾凶狠,好像随时能发狂的样子。
他平静下来却也沉默了很多,像是迟来的叛逆终于结束,变得可靠起来。
有时候红微会产生一种,如果殿下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会不会也是一个明君?
红微想不到,因为五岁稚龄的殿下他也从未见过,无法判断。
他开始操心魏元臻,怕太子还没修养好就挂了,军医不懂他担心什么,人好好的,药也吃着,脾气还好了,这有什么不好。
红微觉得殿下还在生病,这种病不是身体上,源自于心里。
同类人总是很容易察觉到对方的心思。
某一日,红微进来送膳食发现营帐内摆上了一面铜镜。
他们几个大老爷们从来用不上这东西,这面铜镜也不知道是哪找来的。
魏元臻就坐在铜镜对面盯着那张脸看,看得很仔细,指腹摩挲着铜镜边缘,注意到红微进来才扣下了这面铜镜。
“殿下,用膳了。”
“嗯。”
两人一个摆膳,一个沉默坐下,红微的杀性少了很多,当然上战场了还是那副变态疯子样,对敌人掏心掏肺。
对现在的魏元臻也是掏心掏肺,不过掏的方法不一样。
膳食放在食盒里,摆开的时候,红微才发现里面有很多太子不喜欢吃的。
红微眉一皱,舔着唇不满道,“不知道下面人怎么办事的,殿下等一下我去紧紧他们的皮。”
还不待红微下去,魏元臻执起筷子,夹上一块笋,“是孤让他们准备的。”
他吃下这块笋,熟悉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难吃,直到现在,魏元臻也还是要说一句难吃。
但此时的他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了,不会再发一点脾气。
他吃了笋,吃了排骨,吃了很多不喜欢,但有个人喜欢吃的菜。
没什么想不想,他只是替他尝尝。
魏元臻怕他尝不到了,这场夺嫡,他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是不能再退。
为了一个冷冰冰地皇位,为了你的执念做到这等地步,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