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知进了府,荣南才让车夫继续前行。
行了一段路,荣南对文仲瑄道:“如何?”
“什么如何?”
“这常溪风不像是个只会以色侍人的眷宠,他的能耐我们已所见,一开始你低估了他,如今他与徐知梦好事将近,你心里头的盘算要落空了。”
从来都是文仲瑄算计别人,如今他的算计却成全了他人,荣南不禁幸灾乐祸。
文仲瑄挑眉,“落空?怎样才算落空?你以为我是非徐知梦不嫁?”
“徐家这水看似清浅,实则一脚踩进去,深无底。”
荣南眸光沉沉,他嫁入徐家从徐知岁等人口中多少了解了些,若是文仲瑄一门心思要嫁给徐知梦,他只做个顾家的正夫自然没什么,但……
文仲瑄这野心比自己还大,以正夫之位想要实践自己的私心,不单单是难,还有可能丢了命。
作为还有荣南有必要提醒他,“仲瑄,元江艳如今自身难保,你已无后顾之忧,不如想想别的……你该听说了,墨王已前往极北赈灾。”
文仲瑄轻哼不语,荣南再道:“墨王人如其名,这忽然被圣上亲自点名,还捎上贤王陪同,你难道就没想法?”
文仲瑄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口子,是见元江艳最后一面时伤到的。
想到那女人惊恐、震惊、不可置信的眼神,文仲瑄心底隐有快感。
“墨王看不上我这老男人。”文仲瑄道。
荣南只觉他在说笑,“墨王要是没野心,就不会同意去极北了。她要想不去,有一万个法子。”
小时候荣南与文仲瑄有幸见过墨王,那丫头看似沉默无话,偶尔还犯痴傻,实则心思藏得比谁都深。
因为她露出的眼神同他们一样,那是一双想要掌控一切的眼。
文仲瑄叹气,“荣南,不瞒你,我想过在今日要了常溪风的命。”
生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
“但你下不去手。”荣南揭穿他的心思,“你对徐知梦动心了。”
文仲瑄摊开自己的左手,仔细看,便可在指缝间发现有一根透明的细针,这针尖上有毒。
荣南沉静道,“常溪风死了,永远都留在徐知梦心底,即使你最后真嫁了她,也不过是徐知梦正夫,仅此而已,你走不进她的心,你想做的事也难以达成。”
“是。”文仲瑄点头,掌心用力,那细针顷刻间化成粉,随风消散。
荣南疑惑,“我有些看不懂你了。”
“我也从未看懂我自己。”文仲瑄看向车外,喃喃自语,“这徐知梦到底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