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递过来一个还沾着沙土的红色塑料袋。
纪延隔着手套接过,透过那透明的塑料袋,看到了里头有几张薄薄的……
“风湿膏贴片?”
郝美人:“对,就是风湿贴片!老大你看,这袋子看起来不算太旧吧?我把这两天到过碎沙滩的村民都问了遍,所有人都说东西不是他们的。所以我就想,保不准就是跛子婶的呢?可让跛子婶的家人看过后,他们却说,跛子婶平时并不用这个牌子的风湿膏。”
纪延没说话,只是盯着手上的东西。
那几张被塑料袋包着的风湿膏片看起来还很新,就连塑料袋看起来也不算旧,只不过今儿下了场暴雨,冲得塑料袋上全是粘乎乎的沙土。
一定是近期才被落下的,看这模样,不会超过两天。
“塑料袋上应该没指纹了,不过里头的贴片可能还有,带回去让技侦验一验。”
他将这东西装进证物袋里。准备递给身后的刑警时,又想了想:“现场有陈翠竹的家人吗?”
“有有有!”屋外一名中年男人连忙抬高声音,老黄一看,原来是方才跟着混血郝警一同过来的跛子婶她儿。
跛子婶她儿满心焦虑,愁苦和紧张全摊开在脸上。
人到中年,一旦遇到了什么大变故,那平日里保养得再好的皮囊也能瞬间缩水,干巴巴地贴在仓皇疲惫的骨架上。
纪延没功夫安慰他,只是将塑料袋递到他跟前:“陈翠竹有很严重的风湿病,你确定她没用过这贴药?”
“确定,绝对没有!”
态度极笃定,却反倒让纪延起了点疑:“为什么?据说她大部分时间都没呆在家里,也许是在屏南那边买的呢?”
第二位失踪的老人陈翠竹和陈桂花一样,都在这几年里相继搬到了屏南那边的德善老人活动中心:一开始,是有朋友在那边住的陈桂花率先被介绍到了那里,后来陈桂花又安利了陈翠竹,说那活动中心包吃包住,且不局限于收留碧海明珠的老人,老人们住在那,基本都用不着花钱,还有好心的有钱人往里头捐赠各种娱乐设施。
有得吃,有得睡,有得消遣,活动中心里每天都很热闹,比他们这一天到晚都没个人影的家热闹。
于是后来陈翠竹也跟着搬过去了,只每年被儿子媳妇接回家住几天,看看孙子孙女什么的。
郭长兴用力地抹了把脸:“警官,我妈得这病都得了十几二十年了,用的一直是我妹从香港寄过来的风湿膏,这种乱七八糟的保健品我们是从不让她用的。”
“乱七八糟的保健品?”纪延又往那红色塑料袋里瞅了眼:里头就几片零散的贴片,连个包装盒也没有,郭长兴怎么确定这就是“乱七八糟的保健品”?
“您瞧,”郭长兴指着贴片上印着的几个绿色三角形,“这东西我见过好多次了,我妈有个老伙伴,现在也住在屏南那边的老人活动中心里。有一阵他老给我妈推荐这款风湿片,说是效果特别好。可事实上这东西连个准字号都没有呢,我妈当时只用了一片就过敏了,谁还敢让她继续用啊?”
“屏南的老人活动中心?”又是熟悉的地名,纪延问:“就那个叫‘德善’的老人活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