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嘴唇抽搐,看着疯掉的温淮放下长剑,满脸愤恨地扭头望过来。

“对,乖淮儿,放下那东西,爹爹带你回屋去。”

温淮把剑扔掉,却没有搭理他,只自顾自地朝后面人吩咐:

“屋里头所有的,但凡是这人用过碰过的东西,都给我丢出来烧了,要不通通砸碎,听到没有!”

“是!”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正厅。

下人们大气不敢喘。

温昭屁股贴在凳子上,还没坐下,就被温淮斜眼睨了过来,便连忙弹起,像是周围有火烫到似的。

英国公没说话,背过身冲他打了个眼神,那人便耷拉下脑袋立在一边。

门外忽而有一行人赶来,温淮远眺望去,随即吃下了定心丸。

梁越大步跨进来,嘴唇轻抬:

“诸位都在啊。”

英国公连忙起身行礼,又踹了温昭一脚示意他跪下喊人。

“见过汝、汝南王殿下!”

梁越并未搭理两人,而是径直走到温淮身旁俯下身子,这里发生的事他在来之前就已略知一二。

“岳母好些了吧?”

“嗯。”

温淮在他搭到自己肩膀上的手背拍了拍。

温徵林坐回位置,吩咐左右侍女为汝南王上茶,深呼吸一口,还是说了出来:

“既然家里人都在,我也不能再瞒下去了。”

“其实……”

他倒了两口气,阖了阖双目——

“昭儿才是我们的亲生骨肉。”

本来以为他要坦白,温淮握紧扶手,却没成想听到了如此震惊的内容,一瞬间都没缓过神。

直到梁越轻轻敲了下他的指甲。

“你们?谁们?这是什么意思?”

“淮儿,我们本不想告诉你,怕你接受不了,你母亲她……”

“趁着我还尊称您一句父亲,您能不能告诉我实话?不要再胡扯!”

“哎,天爷啊!怎么会到这种地步?你什么时候被娇惯成了这副样子。”

温徵林叹出一口气,把头摇了三摇:

“我们养你一场,你要是跟昭儿好好相处,这事便不外传了,一家人仍旧是和和美美的。”

“不可能!”

“我都查到了,他徐昭自小跟一个老妪住在曲水巷,考上破秀才后碌碌无为,整日坑蒙拐骗为生,还有工夫假借你英国公的名头混迹青楼。”

温淮从椅子站到地面,一连急促地喘息,仍旧不能消化掉面前的事。

“你觉着他是我的私生子?”

“我温家怎么也算世家大族,当年登科之后,我与你娘成了亲,恩爱至今,绝不可能背叛她。”

“多年前,你母亲还怀着昭儿的时候,外出参宴,返回途中马匹受惊导致孩子早产,在一条叫曲水的巷子里分娩,住在当时那个老宋婆婆的屋内,由她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