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到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一路飞快地骑回宿舍，她一推开302的门，所有人都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你看到微博热搜了吗？你的偶像塌房了。”柳叶小声说。

“而且还是在直播的时候亲口承认了自己干过的那些缺德事，内娱好久都没见过这么锤的锤了，这个爆料的狗仔真勇啊，竟敢以身饲虎。”苏木兰也感到惊奇。

范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门上直冒汗，刚才跑路用力过猛，她现在还说不上话来。

看范雪脸色不对，姜琳琳赶紧打断她们：

“好了，你们少说两句，范雪，你进入会场了吗？我看别的去看演唱会的同学早都回来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脸还搞得这么脏？”

范雪把乐乐从包里抱出来，自己走到桌边，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喝完水，她又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才说：

“你们说的那个狗仔——就是我，这次直播是我开的。”

“啊？”

其他三人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柳叶小心地走到范雪身边，观察着她的表情：“雪啊，你是不是因为这次塌房，受的刺激太大，精神状态有点错乱啊？你现在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你平时那么喜欢欧野辰，怎么会去揭发他呢？”

姜琳琳点点头：“听说粉圈的大粉在知道自家偶像的黑料之后，都会第一时间帮着藏着掖着，你怎么还自己爆出来了？”

范雪露出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几人讲了一遍又一遍，讲到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三人才逐渐相信。

“这真是……”柳叶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两个字，“离谱。”

“离了个大谱。”姜琳琳认同道。

苏木兰没跟着调侃，一脸认真地问范雪：“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她知道圈内每个明星背后都有不同的资本，这次范雪毁了欧野辰的商业价值，欧野辰背后的资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要对付一个普通人，它们有的是手段。

“还没想好。”范雪迷茫地摇了摇头，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自己热爱的明星塌房了，如果是在以前，范雪一定会嚎啕大哭，并且扔掉一切和他有关的东西，但是有了这次的经历，范雪忽然看透了追星的本质。

再好的明星也不过是被资本加工过的商品，她永远只能看到资本愿意让她看到的那一面，至于面具下的人，或许她从未真正了解过。

她重新拿起那本纪念相册，翻开第一页，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是这张脸陪伴她高三的日日夜夜，是这张脸给了她前进的动力。

以前她一直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范雪回忆起了那段时间，在试卷堆里埋头苦练的自己，在食堂排队时背诵单词的自己，在宿舍里熬夜矫正错题的自己……每一个身影，都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