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施勋笑道:“师兄害得你不能称帝了,总要拿些东西来补偿你吧,现在曹操忙着稳定朝政,暂时不会进军江东,我率兵取蜀而并张鲁,到时候便有力与曹操一抗,攻占北方。”
孙权默然不语的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施勋身后的河洛,半晌,缓缓道:“恩,师兄,都听你的……”
孙权眼眶微红,盯着施勋白净的面庞,温笑道:“你和哥同去,让哥,好好照顾你。”
公元210年,建安十五年三月,周瑜大病初愈,便请命回到南郡,率军征讨西蜀,孙权允。
次日,吴郡江边,施勋一身轻装上路,小船轻荡,唯有二人。
清风徐来,河洛缓缓撑起船杆,随着历史的潮流随波逐去。
江边杨柳又开,春拂碎花,与柳条中倏尔飘远,缓缓沉落与那水天一线间,逐渐消失的轻舟。
孙权茫然的注视着江水远处,喃喃道:“师兄,我喜欢你。”
春风暖暖滑过,将孙权的话语吹散于历史中,这年轻的君主心中或许还在期盼着些什么,却不知,此一别已是永恒。
十二月,巴丘
笔下微顿,将最后一个字落于纸上,施勋拿过一旁玉印,缓缓印了下去。
将信纸与印玺放于案上,施勋眸中映着缓缓流转的金光,轻笑着窝进了河洛怀中。
面色已是惨白一片,微微泛着些许青灰,施勋轻咳了两声,痞笑道:“其实死呀死呀的,也就死习惯了。”
河洛双手将施勋紧揽于胸前,闷闷道:“师兄,对不起。”
施勋双眼缓慢的闭起,抽了抽鼻子,声音微不可察,低低的响在了河洛耳边,“河洛,真疼。”
许久,怀中身体逐渐没了气息,一点点,化为冰冷。
河洛小心翼翼的将施勋放于榻上,俯身轻轻吻下,温柔的蹭了蹭那冰凉的唇瓣,帐内金光逐渐泛起,片刻之后再次归于平静。
帐外风声忽起,透过掀起的缝隙吹进了几点白雪。
半晌后,帐外脚步声响起,一亲兵撩开帐帘,出声道:“都督,外面落雪了,可要告诉将士们一声……都督!”
次日清晨,一个青色布包由巴丘火速送回了吴郡,那包内无甚杂物,唯有一玉印、一书信。
江东万里哭声连绵,天下名士齐来举丧,丧服与白雪化为一片,布满了大江两岸。
周瑜灵柩运回吴郡的当日,孙权捧着布包在白雪中站了一天一夜,不让任何人动那个覆满落雪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