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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孙膑正过身子不在与施勋交谈,与此同时,按压着施勋的守卫尽数退去,殿门“吱呀”一声尽数闭合。

齐王坐于上位,面上看不出丝毫神情,抬眼打量了施勋片刻之后,开口道:“看来这一路舟车劳顿,实是辛苦庞将军了。”

齐王这话说的倒是有趣,纵观施勋身上这叮呤当啷破破烂烂,再加上满脸的病容,又何止是辛苦二字。

说得这一切好像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似得,内心呵呵一笑,施勋眼观鼻鼻观心,不予作答。

见施勋不答话,齐王也不恼,反而话锋一转直冲着孙膑而去,“寡人曾吩咐过先生要礼待将军,如此看来,先生怕是并没有把寡人之语放在心上啊。”

孙膑微一拱手,面色凛然,“庞涓乃是敌国大将,我齐国无数将士皆死于其手,即便王上吩咐,但若是于军中礼遇,恐怕也会招致军愤,膑不得已未能听从王上命令,还请王上恕罪。”

无语的看着孙膑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施勋默默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军中的待遇,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只有在病重和受伤之后才有幸住进帐中而不是像一开始那样绑在外面晒着,敢情是这么回事。

孙膑说是故意要晾着自己原来也不是假话,八成也是为了要稳定军心,顺便来挫挫自己的锐气。

“先生何罪之有,是寡人想得太过简单,只想着要礼遇将军,却未顾虑到军心一事。”低低一叹,齐王摇头道:“如此一来,怕是有些伤了你们师门情谊。”

“这东西,怕是早该没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孙膑有些怅然的看了施勋一眼,抿唇道:“庞涓伤我齐兵众多,罪该当斩,但还望王上看在膑的薄面上饶他一命,毕竟再怎么样,他也是膑的师兄。”

施勋站在殿下也不搭话,就这么看着孙膑与齐王一说一唱,慢慢的倒也看出些什么。

这齐王显然是招揽于他,或许一开始也存了招揽不成便就地格杀的心思,但又怕孙膑因着同门之情而心有不满,因此想着试探一番。

若孙膑已对庞涓恨之入骨那倒没什么,直接将庞涓杀了便是,可若还有那么一些情谊,要便要看看,这情谊到底有多深了。

孙膑此人在齐王看来,虽对庞涓乃至魏王心有怨恨,却仍是一个足智多谋的贤臣,倘若他对同门情谊颇为看重,那庞涓便留不得,但孙膑若只是想留庞涓一命,答应了孙膑反而会让他心存感激。

而且若让孙膑去招揽庞涓,说不定庞涓也会因这一命之恩而归降齐军。

此事齐王明白,孙膑亦明白,因此他才说出了这些话来向齐王摆明自己的态度。

“寡人也不是不通情理,但就像先生所说,若是如此便放过庞涓,恐怕这军中……会有闲言啊。”眉头微皱,齐王满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