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美好而愉快。

李令眯了眯睡眼朦胧的眼睛，哎？怎么眼前有头发，还有几根软软细细的发丝划到了自己的脸上，痒痒的。哎？怎么自己还抱了一个人，还把脚放在他的腿上？李令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细白的脖颈，他都不用看脸就知道自己抱的是温岁礼，因为他在床上温岁礼总是背对着他，他喜欢在用力的时候一只手掐住温岁礼的脖颈，在雪白的脖子上留下痕迹。

李令先是生气，因为他明明警告过温岁礼不能主动碰触他，而他竟然趁着自己熟睡悄悄来抱自己，这完全违反了合约，正当他打算发作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位置也是紧靠侧边，这说明……竟然是自己过来主动抱住温岁礼的！

李令在二十二年第一次对自己的睡相有了怀疑。

李令侧起身，将手轻轻得从温岁礼胸前抬起，接着是腿，他侧坐起来，低头看向温岁礼，小孩儿睡得很熟，他睡觉的样子很乖，头发凌乱得散在额头，睫毛浓密纤长，鼻子小巧，嘴唇总是微微泛着水润红色，皮肤白皙透亮，乖乖侧躺着一动不动，让人忍不住想要……

当然李令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他慢慢俯下身嗅了嗅温岁礼漏在衣服外的脖颈，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大抵是感觉到有人靠近，温岁礼皱了皱眉头，接着睁开了眼睛，睡意朦胧间他突然意识到李令好像在吻他的脖颈，他的睡意一瞬间被吓得消失了，昏昏沉沉的大脑立刻就清醒了过来，他全身像被点穴了一般定住，他不敢转头，他被李令呼吸打到的那一块皮肤烫得仿佛被火灼烧一般。

“醒了。”耳后传来李令深沉的嗓音，微微带着沙哑。

这是肯定句，因为李令看到温岁礼的耳垂红得跟滴血一样。

温岁礼点了点头。

“醒了就起来，干活去！”

“哦哦哦！”温岁礼慌乱得起身，他不敢去看李令的脸色，慌慌张张得拉开帐篷拉链从中间穿出去，又在外面将帐篷的拉链拉上。

温岁礼感觉李令好像不太高兴。

只是那么觉得。

温岁礼将鞋子拿到椅子旁边将鞋子穿好，他的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这是新鞋子，是以前过年的时候才能穿的新鞋子。

温岁礼环顾四周，他应该是从帐篷里出来的最早的，其他帐篷里还悄无声息，于是他走到溪水边蹲下，山间河流清澈见底，娟娟流动，他双手掬起一汪清水洒在脸上，清凉的溪水带走了脸上的燥热，水滴顺着他的发丝脸颊向下流淌。

他低下头看向水中諵凨的自己。

他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一天睁开眼睛就照顾妹妹，安排妥当以后就去上课学习，结束了一天的课业就忙着打工，只要有一点休息的日子他就要打工赚钱，根本没有空下来去思考的时间，他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刻意避免有空余的时间去剖析这样的自己。

他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脏吗？

大概吧。

温岁礼把下巴枕在膝盖上，伸出手指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