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双手奉旨,却不敢打开,只是瞧着燕灵洲,面色沉重。

燕灵洲抬手搭上白墨的肩膀,“将军随朕历经四年夺回燕国,立今日之大燕,然死守下去,受苦的依旧是百姓。战场儿郎守的是国,更是身后的家。朕断不能再为昔日一腔愤然再让大燕陷入战火,为君者,于万民,为将者,忠君,亦该为手下将士谋一条生路,如此才对得起身后等待亲人回归的万千百姓家庭。”

“陛下!”白墨捧着圣旨跪下,“不到死路,万不可轻言放弃!”

燕灵洲弯腰托起白墨的胳膊,将人拉起,“朕心意已决,宫中那边朕已安排妥当,战后还请将军安置好战死将士的家人,送他们回故土安葬。”

白墨猛地抬头,青年粗犷的脸上满是风沙的痕迹,眼眶却红了一片,隐隐闪烁着泪光。

燕灵洲收回手放于身后,“国非有君主才是国,将军身后还有万千百姓在期盼。倘若齐国不仁,请将军退三城,自有人来接应,助将军守城应敌。”

白墨叩首,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末将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托!”

燕灵洲再次扶起白墨,让他收好旨意,早做准备。

待人离开,明舒才从身后抱住燕灵洲,他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是在孤注一掷,卡了好大一个buff,就是不知道燕灵洲心中如何想的,竟然真就答应他的提议,只是将他的计划详细施展下去,留足了后路。

他想,倘若这不是一个故事,燕灵洲必然能带领大燕获得胜利,说不定还能打到齐国去。

明舒问他,“你想过统一天下吗?”

燕灵洲觉得有趣,回身将明舒抱起放在布阵的台子上,认真的回答,“起先是有过的。”

“那现在呢?”

“没了。”

明舒奇怪,问他,“为何就没了?”

燕灵洲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颊,“大概是与你相处的太过舒适,没了最初的抱负,只求心中安稳。”

明舒睁着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燕灵洲,“那我岂不是祸国妖妃了?”

“可惜,我未能许你一场婚宴,不曾光明正大娶你为妻。”燕灵洲眸中失落,这当是他心头的憾事了。

明舒摇头,“我也不咋在乎名分的,不过我的确欠你一场婚礼。”

明舒勾住燕灵洲的脖颈,贴上去说,“我们成婚吧,就在这里,我不要十里红妆,也不要三书六礼,我只要与你拜过天地,结发为夫妻,死生不离。”

燕灵洲拥住他说好,抱着明舒下来,牵着人去了城中。

虽然百姓都已撤离,却也留下了不少东西。

燕灵洲命人打开了一家铺子,取了些大红的布匹带回住所。

如寻常百姓家的婚事,燕灵洲笨拙的剪了几个喜字贴在床门上,将大红的铺于床榻。

他取下束发的银冠,改由红布条扎紧,也给明舒换上。

来不及制作喜服,便由干净的常服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