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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揽月宫中无一人生还。

“教主,你在发什么愣呢?”

马儿已经被他们放走,上山的路狭小崎岖,带着马匹反而是个负担,让马往反方向的地方跑,还能混淆月亮城的追兵。而幺儿坐在纪攸的肩上,正朝傅星齐招着手。

他们已经赶了三日的路程,小家伙已没了先前的胆怯,和傅星齐与纪攸都亲近了不少,尤其喜欢粘着纪攸。

“别坐纪攸哥哥身上,他还有伤。”

傅星齐拉过幺儿,正要往自己肩上揽,纪攸抱着幺儿立即往后退了退,冷声道:“教主新伤未愈,我已无碍。”

幺儿也在一旁鹦鹉学舌道:“教主新伤未愈,幺儿要纪攸抱。”

“没大没小,要喊纪攸哥哥。”

幺儿见被训斥,一时有些委屈,鼓着腮帮子贴着纪攸更紧,看得傅星齐都有些吃味。

纪攸觉得称呼而已,没什么所谓:“她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你别惯她,这才几天,就无法无天了,小孩最是惯不得!”

“女娃娇气些也没什么不好。”纪攸刚说完,幺儿便冲她撒娇地笑了。

傅星齐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是请了尊大佛回来。

上兰越峰的小径蜿蜒曲折,连傅星齐也多有走岔路的时候,可三人却不觉得苦恼,只觉许久未曾这般心旷神怡。

小家伙熟稔起来后,竟也学会了提要求,暮色降临,路过溪边,还囔囔着要吃鱼。

傅星齐见那小溪不大点一条,不像是有活鱼的样子,不大乐意下水,心里想着女娃娃就是麻烦:“吃点野果子不行?”

傅星齐的声音不大,却极有威严,小家伙一听便不敢造次,只是愁眉苦脸的,叫纪攸有些无奈。

这连日来,他们天天都是野果子,大人受的了,小孩又怎么行?

但纪攸也没有当即拂了傅星齐的意,先将幺儿安抚下来,便跟傅星齐借口出去摘野果子。

这一摘便到了天黑,连幺儿都等得睡着了,傅星齐这才想起来,这人定是抓鱼去了。

傅星齐沿着小溪找了许久,才终于发现纪攸的身影,他将裤腿挽起,赤着双脚在那冰冷的小溪河中,两脚赤红,却还孜孜不倦地重复着捕鱼的动作,傅星齐气急,连吼道:“你在干什么?!赶紧上来!”

纪攸闻声,转身的动作有些僵硬,脸上却是一片茫然。

傅星齐顾不得许多,脱了鞋袜就一同冲进河里,拉着他的手连往岸上走,纪攸却十分固执,二人来来回回地拉扯间,纪攸一个不稳便跌进了水里,傅星齐伸手想拉他一把,却向前一同跌了下去。

纪攸的半个身子都浸在河水中,全身湿透,连发丝都沾上了水珠,傅星齐双手撑在水中的卵石上,与纪攸身贴着身,仅有半个指头的距离。

两人视线相撞,连呼吸都几乎交缠在了一处。

水流潺潺地穿过傅星齐的双手,但他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反有一股灼热从下而上地直奔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