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齐苦着一张脸,他的确是没有资格怪纪攸,如果不是他自顾自的生闷气,与纪攸保持距离,又怎么会给他机会用这种方式来气自己?
想到这儿,他突然觉得魏晚说的没错。
纪攸原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小白兔,如果他知道自己遭人迫害,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反击,更何况,在最后那几年里,自己对纪攸,实在说不上还有什么昔日的情分。
情久而分,傅星齐单手撑在床板,与纪攸近在咫尺:“在怪我,最近没来看你吗?”
纪攸克制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急切的情意:“教主要做什么,我都无权过问。”
这句话,傅星齐听过无数遍,每听一遍都觉得生分不已。他置气一般讽刺道:“你真不想过问的话,为什么让明儿一次次来试探我,又故意和诸葛亲近一次次地刺激我?”
纪攸抿着唇,一阵沉默,刚要闪开眼神,便被傅星齐逼着对视,接连质问:“你心里到底是有我,还是没有我?”
若说纪攸的脸上有千层面具,此刻傅星齐也定要将他扒下来,完完全全地展露在自己的面前。
“回答我!”
纪攸的眼中闪烁地微光,却不敢一言。
傅星齐是教主,可以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但他纪攸只能偷偷摸摸地使些下作手段才能博他一眼,若今日应了,便是孤注一掷。
“那教主心里……有我吗?”
傅星齐心里恼怒,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
可他又何尝不是在怀疑纪攸的真心,如若不然,也不会苦闷久思而不敢相见。
纪攸不是神,他猜不到傅星齐此刻所想,他只知傅星齐犹豫,更庆幸自己并未将全盘托出。
“教主是否记得,那日你以庄焕的身份问我,心里的人是谁,我怎么回答你的?”
此时的纪攸,已全然冷静下来,用冰冷的语气重复当日的话:“你若只想找个玩伴消遣,我自可奉陪,但旁的,别再提了。”
傅星齐却是气愤道:“真心,难道不该以真心来换吗?”
纪攸冷笑:“我与你本就是不对等,却要我先付出真心,教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傅星齐这才如醍醐灌顶般反应过来,他不知自己中蛊,不知自己受制于人,不知未来命运,只是怕自己负了他,会使万劫不复。
眼前的纪攸,从来不是前世的纪攸。
这不正是,老天让他重来的意义吗?
让他重新睁眼看身边之人,让他明辨亲敌,让他有机会可以拨乱反正,从头来过。
傅星齐突然释怀,低低地笑出声来。
假使纪攸真的会背叛,也是在多年之后基于种种原因被逼为之,只要他扫除这些隐患,便能将这人牢牢拴在自己身边,叫他心甘情愿地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