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程慧和刘一文两人房间的灯因为顾鹊的哭声亮了一瞬，在看见乔归朝抱着他的时候，灯光又熄灭了。

天上闪烁着星光，路上盛开着月季。

这是暮春。

乔归朝第二次爱上顾鹊的春天。

无心关心顾星澜的去处。

顾鹊在乔归朝怀里哭累了，乔归朝便抱着他回去，将他安放在床上。

顾鹊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他吸着堵塞严重的鼻子，沉默地看着乔归朝小心翼翼给他脱了鞋，又去浴室将毛巾用热水打湿给他擦了脸。

注意到哭了很久顾鹊被泪水泡过的脸上也跟着有点红肿，给顾鹊擦脸的时候，乔归朝格外地小心，下手很轻。

顾鹊眼神一直追随着乔归朝，刚才哭得太激烈，这个时候他还无法自控地会不断抽噎，那双红肿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过来，乔归朝心软成一片。

给顾鹊把手和脚都擦了，让他躺床上，乔归朝将亮白的大灯关掉，只留了一盏暖黄色不刺眼的床头灯。

热毛巾覆盖在顾鹊眼睛上，顾鹊因为看不见乔归朝有点不安，想将毛巾给拿下来，被乔归朝按住手腕：“别动，你的眼睛要湿敷一下，不然明天会肿得睁不开。”

顾鹊攥紧了乔归朝的衣袖，听话地没有动。

等毛巾失去了温度，乔归朝就起身及时给顾鹊更换毛巾。

一开始顾鹊还能神采奕奕的，每当乔归朝拿走毛巾都能看见他又肿又亮的眼睛，但次数多了，顾鹊扛不住，这几天他都没有休息好，现在难得乔归朝就在身边，他就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见顾鹊的眼睛没有一开始那么肿了，乔归朝才将毛巾取走，给顾鹊掖了掖被角，关上床头灯，他在夜色中看了顾鹊很久，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上了二楼。

二楼的客房，顾鹊刚来这个家住的地方，哪怕乔归朝现在依然想不起来，他还是本能地推开了这间房子，随意洗了个澡，躺在了床上。

乔归朝的心跳很快。

从刚才在花园里抱住顾鹊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用重锤狠狠敲击了一样，时间过了很久，重锤仍有余震，到现在，不曾停歇一瞬。

乔归朝觉得，哪怕到现在为止，他对顾鹊依然没有一点记忆，但至少他能明确，可能他爱的不是顾星澜。

他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感觉，第一次在医院外面遇见顾星澜，他当时对着这个人没什么感觉，但只是看了他一眼，脑海里就仿佛有回响，和他说，眼前这个人，是他在世界上最爱的人。

后来好几次，遇见顾星澜和俞文瑞藕断丝连，撞见顾星澜和俞文瑞在床上约会，顾星澜眼泪汪汪之际，乔归朝都会疑惑：为什么他会爱上顾星澜。

他不会喜欢这样的人不是吗？

但他好像不能有这个念头。

他一旦有，脑海里有会响起回响：“我喜欢的是顾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