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赫点了下头:“但好像只是我在承受这些压力,他并不在乎。也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生家里关系比较硬,他们在一起了,可能承诺了能减少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吧。”
龙寅川皱眉呼了口气,这种事情怎么听都让人气愤又无奈。
“我当时状态很差,正好有一天撞到他们约会,郎才女貌,说说笑笑的,脑子一抽,直接就上去质问,还差点儿动手了,”白赫笑了下,很感慨,“反正闹得很难看,接下来的事你也能想到了,压力更大,那段时间似乎全校甚至同地区其他学校都知道这回事,男同性恋纠缠不休什么的,再添油加醋散播点儿别的。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后来我妈杀过来了,我看到她顶着那些鄙夷的视线跟院方对峙,要保我的学分成绩,要尽量减少对我的影响,那会儿我就开始怕了。”
龙寅川轻轻叹了口气:“人言可畏。”
“谁说不是呢,”仿佛迈过最难的一步,白赫松了口气,“当时我本校的院领导应该也知道这回事了,但肯定不清楚全貌,我顶不了事,我爸妈就两头找人,他们的压力也很大。后来我妈跟我谈了一次,她说不怪我,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只要回想起来都很窒息。”
白赫故作轻松笑道:“其实听起来也不算什么对吧,至少后来我还是顺利毕业了,现在也有安稳的工作。”
龙寅川看着他,神情很平静,白赫盯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脸上的笑慢慢没了。半晌,龙寅川很认真地说:“当一段沉痛的经历过去十年八年的,再回头看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在当时的情况下,它的确造成了很深的伤害,并且在后来的生活里一直给予负面影响,不论你有没有意识到。”
白赫点点头,垂下视线,灯光在他的眉眼下打了层阴影。
“所以不必用现在的心境去评判当时的反应,”龙寅川说,“已经过去很久了。”
“的确是这样。”
龙寅川安慰一笑,问他:“所以,你后来就不再考虑同一个工作环境里的人了?”
“嗯。”
“那得感谢给我破这个例。”
白赫短促地笑了声:“非要说的话,好像也没那么严格,前几年倒是谈过同行,不过工作地点隔了几十公里,现在想想都觉得累。”
龙寅川顺势玩笑道:“是啊,现在的人,同一个区都像异地。”
白赫呼了口气,好像把一些话说出口,胃口也好了些,顺便吃了两口有点凉的肉。
龙寅川看着他,忽然说:“白老师,我从不轻易承诺什么,但现在我向你保证,就算到了结果最坏的那一天,我也绝不会做出那个人的选择,空口无凭,你慢慢看吧。”
白赫盯着他,片刻后点了点头:“好。”
这个话题到这儿已经可以结尾了,龙寅川重新点了热汤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