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再找一床被子。”说罢逃难似的跑去了父母房间。
东西都还很干净,傅掩雪之前住在这里时全部都收拾打整过,杨持不想去思索傅掩雪做这些事的意义,他怕自己多想、乱想,索性便从根源上掐断一切可能。
他抱着被子回到卧室时,傅掩雪似乎是被药劲侵蚀了,紧紧抱着杨持的外套犯困,头发乖巧地贴在脸颊上,身上还有一些寒气,像是某个落拓田野的小少爷。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是杨持知道,只要傅掩雪想要狠心,他依然还是傅掩雪的笼中之物。
杨持轻叹一声,给傅掩雪盖上了被子,自己去了父母的卧室。
临走时,他没有关上台灯。
睡得迷迷糊糊间,杨持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怀里像是被塞入了一块火炭,但他实在困顿,挣扎两下又沉沉睡去。或许是梦里的火炭起了保暖的用处,杨持这一夜难得安稳。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早上九点,杨持一瞧卧室,人不见了,尚未来得及细想,就听到后院厨房起了动静。
杨持呆呆站了一会儿,连忙下了楼,直冲厨房。
傅掩雪正在这时抬起头来。
“你……”
杨持顿时语塞。
傅掩雪坐在柴火灶前,手上拿着一把火钳,似乎正在将树枝从灶门塞进去,但由于不善于此,手法欠佳,因而树枝堆积得很不成体统,就连傅掩雪脸上也沾染上一些灰尘。
见杨持推门而入,傅掩雪把手机放了回去,杨持只用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自己曾经那部交给王承南的手机。
“……你醒了?”傅掩雪眨巴眨巴眼睛,“东西也快好了,你去前厅等我吧。”
“你没把他们怎么样吧。”杨持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尽管他早已经从向嫆那边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可仍免不了想要从傅掩雪口中得到回答。
傅掩雪有一瞬间的失落:“你一早醒来,关心的只是别人吗?”
杨持没吭声。
傅掩雪将火钳放回去:“我不和姓王的姓向的计较,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杨持深吸一口气:“真的?”
“我不骗你。”傅掩雪有些不悦,但还是压了下去,“杨持,你多想想我的事,可以吗?”
这句祈求既强势又委屈,很诡异,出现在傅掩雪的语气中却并不突兀。
杨持闻到空气中的确有股淡淡清甜的香气。
他揭开锅盖,锅里正沸腾着小吊梨汤。
“……我之前学了一下。”傅掩雪眼神恢复了期待,同时又掺了些紧张,“不是特别甜,润肺生津,这个天正好。”